高湛指尖的冰蚕丝还带着寒气,闻言猛地攥紧,丝线勒进掌心渗出细密血珠。陆真别过脸不去看他受伤的神情,九鸾钗在月色下泛着冷光:“殿下可知,昨夜萧贵妃派人往我房中泼了三桶冷水?”她扯开衣袖,手腕处几道鞭痕结痂未愈,“她说殿下金尊玉贵,不该被我这等贱籍女子玷污。”
宫墙上传来更夫梆子声,惊起夜枭长鸣。高湛突然上前扣住她手腕,温热的血顺着丝线滴在陆真手背上:“陆真,你何时学会说违心话?”他眼底翻涌着暗潮,“是娄青蔷威胁你,还是萧云嫣又使了什么手段?”
“与旁人无关。”陆真用力抽回手,后退时撞上廊柱。记忆突然闪回白日里的场景——萧云嫣将她按进盛满靛青染料的染缸,簪子划破她脸颊时字字如刀:“若再敢靠近高湛,本宫便让整个浣衣局陪葬。”此刻陆真望着高湛腰间明黄绦带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“殿下是皇太弟,而我不过是掖庭贱婢,本就不该有交集。”
高湛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。他踉跄着扶住廊柱,袖中滑落半块染血的丝帕——正是陆真入宫前遗落的那块。帕子上“长广”二字绣工拙劣,是陆真为感谢他救命之恩连夜赶制的。“所以你改良的流霞锦,用的是我母族的织法?”他声音发颤,“你明明知道我”
“殿下慎言!”陆真突然捂住耳朵,“求您别再说了!”她转身要跑,却被高湛从身后紧紧抱住。他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畔:“我不在乎什么贵妃醋意,不在乎身份悬殊,我只在乎”
“在乎什么?”阴恻恻的女声突然刺破夜色。萧云嫣倚在月洞门旁,狐裘下露出半截染血的金簪,“在乎这个贱婢坏了我们萧家的大计?”她抬手示意,暗处涌出的侍卫瞬间将两人包围,“高湛,你若再执迷不悟,本宫今日便”
陆真突然反手抽出高湛腰间佩剑,剑锋抵住自己咽喉。月光映着她决绝的面容,九鸾钗随动作摇晃:“贵妃娘娘若要动手,就先杀了我。不过在此之前,我定会将您用西域巫蛊之术诅咒太后的事,昭告天下。”她余光瞥见高湛震惊的神色,心中苦笑——这枚藏着密信的九鸾钗,终于到了该用的时候了。
暴雨冲刷着青石板路,陆真攥着暗纹玉珏冲进醉仙楼。三日前,她在城郊破庙救下一神秘女子,对方临终前将这枚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