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顶着裴祁渊审视的目光,她不得不娓娓道来。
“从京城逃出去的第三年,正好赶上璃国大旱,芜香村尤为严重,许多百姓都饿死了,其他活着的也成了流民。”
“因着没有粮食,霍肆的父亲被饿的一病不起,险些要活不下去。”
“霍家贫苦,仅靠霍肆一人杀猪换些银钱,可也都给他父亲抓药治病了,吃食上却难以为继。”
“彼时衙门不作为,粮商们把米价一抬再抬,最后一斗米竟要三两金。”
“我见家中实在活不下去了,万般无奈之下,只好……”
她抬头看了裴祁渊一眼,见他面色平静,才把后面的话补上。
“只好把玉佩当掉。”
说着,便双膝一屈跪了下去。
“罪妇有罪,擅自当了盘龙佩,还请皇上责罚。”
裴祁渊眼神复杂的看着她,听她讲述他不曾参与的那几年,心里五味杂陈。
半晌道:“起来吧,后来呢?”
江知晚摇了摇头道:“可我当时太急了,只想着果腹,却忘了财不露白的道理,更何况还是如此意义非凡的盘龙玉佩,它一经问世,瞬间就给霍家招致杀身之祸。”
裴祁渊瞳孔猛地一缩。
只听她继续道:“好在霍肆有些功夫,勉强护住了我和霍家人。”
她看了一眼玉佩,呢喃的道:“我本还想着寻个什么办法找到它,没想到,霍肆早已经把它赎回来了。”
裴祁渊垂着眸,敛去眼中的情绪。
他无法想象,一向娇生惯养的她,是怎么在贫瘠的村庄过活的,更想象不到,当时她的日子该多么难,才会逼得她把玉佩都当了。
想到她挨的苦,裴祁渊的心脏就像是被谁捏住一般窒住。
可她是个小骗子,她的话怎么能尽信?
他和父皇都励精图治,对下恩威并施,天灾当头,衙门怎么可能眼看着粮商抬高米价,不作为?
而且就算粮商不愿卖,也有朝廷拨粮赈灾,怎的就为难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了?
其次,盘龙玉佩乃是传国“小玉玺”,即便平民百姓不识得,当铺的人肯定是认识的,况且玉佩上还有明晃晃的龙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