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患。
老天爷像是分拨不均似的卯着劲的在柳阳郡下雨,似是天上漏了个窟窿,电闪雷鸣的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。
柳阳郡靠着西海,天上一下雨,海水便涨潮。
这一下冲散了多少百姓家宅赔了多少人命,又损了多少良田,简直不敢计数。
好在当地衙门的知府还算体恤百姓,把衙门腾出地方来,收留被冲毁家园的流民。
虽然能救的人数不多,但却实打实的安了民心,不至于闹出民变的事来。
但在洪水面前,他这点措施到底杯水车薪。
知府无计奈何,只能一封接着一封的奏疏送到京城来,巴望着圣上指点个法子,或者能派个能人下来。
裴祁渊性情阴晴不定,但在社稷民生上从不含糊,仍旧是那个爱民如子的圣君。
拿到折子后,他第一时间下旨,着牧北军紧急赶往柳阳郡救灾。
牧北军兴起于裴祁渊危难之时,是他从地狱业火中走出来后,自己亲带出来的一支铁血部队。
他们跟随裴祁渊南征北战,一路冲杀,剑锋直指京城,最终大胜裴陆,是裴祁渊的嫡属部队,在他踏上皇权之路上,可谓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,对他的忠诚之心可堪日月。
他调他们去,一来牧北军离柳阳郡最近,调防迅速,二来,这些将士会把他的旨意当成天命来执行,在救灾上不会卖尖耍滑,他也安心些。
事实也确如他所预料一般。
那些才及束发之龄的将士拼着一身血肉之躯,不惜己身跳进大海之中筑成人墙,在泼天的雷雨中,硬生生在大海和郡县之间竖起一道屏障,似是坚不可摧的堡垒,保一方百姓安宁。
多少将士被吞噬在大海之中,又有多少人被海水悄无声息的淹没。
可怜家中妻女和爹娘抬首北望,却再也盼不来那熟悉的身影,计起来可堪一句沧海壮歌。
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。
御书房内一时间陷入压抑的沉默。
半晌,裴祁渊把奏报放回到龙案上。
“既然现在雨势已停,便尽早让工部拟个重新修建堤坝的折子来看,若无异议就马上派遣人去柳阳郡建起来,这样的灾患不能出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