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厅内,烛火摇曳,映照出一张张或惊惶或肃穆的面孔。
五十七名边军将领五花大绑跪在大厅中央,他们的铠甲已被卸下,只穿着单薄的中衣,额头上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洪承畴站在皇帝身侧,眼角余光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——吴三桂、祖大寿、马科、王朴、夏承德……这些都是手握重兵的边将,此刻却如待宰的羔羊般跪伏在地。
震惊之余,他对这位往日被认为刚愎自用的皇帝,又生出几分由衷的佩服。
“陛下这雷霆手段,当真是太祖再世啊!借机诛奸整编边军,然后在各个要位上安插自己的亲信。以后哪还有私兵,都是忠于朝廷的兵。”
洪承畴心中暗叹,面上却不露分毫。
他偷眼看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朱由检,只见皇帝面沉如水,唯有那双泛着寒星的眼睛,似能洞悉一切。
厅内静得可怕,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和铠甲轻微的碰撞声。
祖大寿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被身后的护卫一脚踹在膝窝,又重重跪了回去:“陛下明鉴!臣确实纵容麾下将领胡闹,可臣镇守边关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!”
“祖大寿,你把密谋投敌叫胡闹?”
朱由检被逗笑了,拿出一叠文书甩在地上,“这就是你们的苦劳!与皇太极暗中往来书信,谎报斩获清军首级数目,虚报兵员吃空饷。”
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“朕的边关,就是被你们这些蛀虫啃食得千疮百孔!”
早在派五千骑兵和炮兵援助锦州时,朱由检就在其中夹杂了不少谛听署的情报员,所以才有今天的录音和其他罪证。
“还有,朕派来送粮草的队伍前脚走,后脚就有人从总兵府出去,给多尔衮送情报。怪不得你只要苦劳,功劳全到后金那儿了。”
章度说的那些话,自然是朱由检授意。
目的就是让锦州的叛徒给皇太极送情报,让他们知道皇帝来了锦州,现在弹粮奇缺,正是清军反攻的好时机。
这时,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传令兵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,单膝跪地:“报——宁远军抗旨不遵,撕毁陛下手谕,公然造反。已与前去的五百京营战士交战。”
此言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