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宗城外,袁字大纛在秋风中猎猎作响。
袁绍望着远处被烟尘笼罩的官道——那里,他的二弟关羽正督率最后一支辎重队向北行进。
“主公,云长又押送一批粮草前往渤海了。”许攸手中捧着一卷竹简,\"这是今早清点的数目。”
袁绍接过竹简,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,嘴角微微上扬。自击溃广宗黄巾以来,缴获的粮草器械堆积如山,足够支撑他数年用兵之需。
“翼德那边进展如何?”
“张将军已打通了通往渤海的官道,沿途盗匪闻风而逃。”
袁绍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车队,“只是这些俘虏”他转头望向营寨西侧,那里用木栅围出的空地内,密密麻麻蹲坐着数万黄巾降卒。他们衣衫褴褛,颈系麻绳,像一群待宰的羔羊。
许攸顺着主公视线望去,羽扇轻点:“明公欲王河北,此乃天赐资本。”
袁绍将竹简卷起,轻轻敲打掌心:“子远有何高见?”
许攸凑近半步,压低声音:“杀之则损仁名,放之又恐复叛。不若”他做了个分流的手势,“清河崔氏,正缺佃农。”
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袁绍的眉结。
他抚掌大笑:“子远知我!”当即解下腰间玉佩递给许攸,“速去联络清河崔氏,就说袁绍有桩互利买卖与他商议。”
三日后,一队装饰华贵的马车驶入军营。为首的朱轮安车上,清河崔氏的族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这位清河名士身着素袍,面容清癯,眉宇间透着几分书卷气,与军营的肃杀氛围格格不入。
袁绍亲自出营相迎,远远便拱手道:“久闻季珪先生大名,今日得见,实乃绍之幸也!”
崔琰不卑不亢地回礼:“袁将军威震河北,琰不过一介书生,何劳远迎。”
袁绍大笑,执崔琰之手入帐:“先生过谦了。河北士林谁不知崔季珪乃经世之才?”
崔琰还礼,目光却忍不住瞟向西侧俘虏营。那些面黄肌瘦的汉子们正被驱赶着搬运石块,修建新的营垒。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随即掩饰在客套的笑容下:“闻听袁车骑大破黄巾,特来道贺。”
中军大帐内早已备好酒宴。袁绍命人撤去兵器架,换上几案书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