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袁公明鉴!”左丰以头抢地,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原委倒出。
“小人确实按袁将军吩咐改了奏本,哪知张让那老贼”话到此处突然噤声,冷汗顺着太阳穴滑到下颚,滴在地上洇出铜钱大的深色痕迹。
“四世三公的门庭前,也敢信口雌黄?”
“小的不敢!”左丰浑身发抖,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。
“实在是张让那阉狗从中作梗,截了奏本”他声泪俱下地将宫中变故和盘托出,甚至顾不上擦去流到下巴的鼻涕。
袁隗沉默地听完,忽然抚掌轻笑:“有趣。张让这条老狗,倒学会下棋了。”他踱步到左丰跟前,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左丰颤抖的手指,“你可知道,欺瞒我袁氏是何等罪过?”
袁隗忽然轻笑出声,枯瘦的手指抚过案上竹简:“四世三公的袁氏,能让一个人在洛阳城无声无息地消失?”
左丰眼前发黑,恍惚间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绑在袁府私牢的铁柱上,滚烫的烙铁正朝自己面部逼近
“不过”袁隗话音一转,弯腰用冰凉的手指抬起左丰的下巴,“老夫向来慈悲为怀。”
他脸上突然绽开慈祥的笑容,宛如寒冰中开出一朵诡异的花,“你既已知错,不如将功补过?”
左丰呆呆地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,竟一时忘了呼吸。
“从今往后,你在宫中就是老夫的眼睛和耳朵。”袁隗松开手,从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扔在左丰脸上,“张让的一举一动,陛下说的每句话,我都要知道。明白吗?”
左丰攥着丝帕,只觉喉头梗塞。他想起了宫中的私刑室——上次有个小黄门被查出向外传递消息,张让命人用铁钩从肛门勾出肠子,在柱子上绕了三圈
“怎么?不愿意?”袁隗的声音陡然转冷。
“愿、愿意!”左丰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,“小的愿为袁公效犬马之劳!”
袁隗满意地点头,忽然拍手唤来仆人。
当那个沉甸甸的漆木匣子被捧到面前时,左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——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二十锭雪花银,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“这是预付的酬劳。”袁隗慈爱地摸了摸左丰的头顶,仿佛在安抚一条受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