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……还是您的人头先悬上广宗城头?”
他忽然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血丝,却低低笑了:
“当然,若大人肯高抬贵手……今夜我便开南门,送您和‘厚礼’安然离营。至于卢植?他活不过三日。”
左丰的面皮骤然绷紧,蜡黄的脸在烛火下泛出青灰。
他喉结滚动,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,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:
“好个天公将军!”他猛地拍案,案上酒盏震得叮当乱响,
“咱家在宫里什么阵仗没见过?你当这几把破刀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一柄环首刀悄无声息地贴上他后颈,持刀的独眼力士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畔。
左丰的瞳孔剧烈收缩,终于看清厅堂四角——那些原本捧着珍宝箱笼的“降卒”,此刻正缓缓抽出雪亮的兵刃。
“您瞧,” 张角用沾血的帕子捂住嘴,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。
“这刀是去年从洛阳武库的听说专斩阉宦。”
左丰的膝盖开始发抖。他忽然想起张角信徒那些“咒杀千里”的传闻,想起卢植军中莫名暴毙的校尉。当张角枯枝般的手搭上他肩膀时,他几乎听见自己牙齿相撞的声响。
“三更前给您备齐两千两。”张角凑近他耳语,腐草般的气息钻进鼻腔,“您给卢植安个"勾结黄巾"的罪名很公平吧?”
左丰的喉间溢出呜咽。他盯着自己映在刀身上的脸——那上面写满了他最熟悉的、猎物濒死时的神情。
喉结剧烈滚动,冷汗顺着脂粉沟壑滑进衣领。
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,兰花指翘起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:
“两千两?张天公莫不是把咱家当叫花子打发——” 尾音突然变调,因为那柄环首刀挑开了他后颈的衣领,冰凉的刀刃正贴着脊椎游走。
“成…成交!” 他尖叫着往后缩,却撞进独眼力士铁塔般的胸膛。
“咱家这就写奏本!卢植那厮…那厮早该千刀万剐!”
张角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诮,亲自铺开绢帛。
当左丰颤抖着写下「卢植暗通黄巾,围城百日不克,实为养寇自重!」时,一滴墨汁晕染开,像极了三日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