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这一步棋,走的不是君臣之礼,而是生死诀别。
刘宏将烛火吹灭,独自隐入黑暗之中。他知道,师父不会回头,他也不会再有机会开口相认。
——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默契,也是一场无声的诀别。
“师傅”刘宏对着虚空低语,“弟子身陷囹圄,只能以此等方式示警。望您”他顿了顿,改口道:“望那妖道,好自为之。”
窗外突然雷声大作,夏季的暴雨倾盆而下。
刘宏想起张角预言汉室将亡时,也是这样的雷雨天。他忽然明白,自己这个皇帝,不过是历史浪潮中一片身不由己的落叶。
暴雨中的御花园恍若另一个世界。
刘宏撑着一把素纸伞,独自穿过假山石径。水滴从伞沿坠落,在他脚下汇成细流,又迅速被泥土吸收。
远处的亭子里,隐约可见一道人影。
刘宏的心跳如鼓。十年了。自从张角离开洛阳,他们再未相见。那曾教会他识文断字、治国方略的师父,如今已成朝廷头号通缉的要犯。
脚步在亭前停滞。刘宏深吸一口气,收起雨伞走入亭中。
“陛下。”那人转过身来,一张沧桑却仍透着威严的脸庞出现在闪电的白光中。
刘宏浑身一震。张角竟已白发苍苍,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师父判若两人。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,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“师父”刘宏几乎是无意识地唤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。
张角笑了笑,眼中却无半分笑意:“一国之君,怎可唤反贼为师?”
雨水顺着刘宏的发梢滴落。
他没有擦,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张角:“徒儿不明白,为何事情变成了这样?”
“这条路?”张角的声音忽然抬高,“是陛下先断了天下人的路!十常侍专权,卖官鬻爵,百姓流离失所!我亲眼看着我的信徒们因为交不起赋税,不得不卖儿鬻女!”
一道闪电劈下,照亮了张角狰狞的面容。刘宏从没见过师父这般模样。
“徒儿不知情。”刘宏艰难地说道。
“不知情?”张角冷笑,“陛下可知光是一个冀州,去年饿死多少人?一万三千七百四十六口!我一个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