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先密奏陛下,敕令各州刺史、郡国守相,将外郡信徒遣返原籍”
“妙啊!”刘陶眼睛一亮,“分而治之。信徒离了组织便成散沙,届时再处置那些为首的妖人,事半功倍。”
杨赐转身时,官服上的云纹在光影中浮动如真实的云雾。
“此事需做得隐秘。你明日就以核查流民户籍为由,先摸清洛阳城内太平道的窝点。”他说着突然按住刘陶的手腕,“记住,万不可打草惊蛇。”
刘陶感觉司徒公的手冰凉如铁,掌心却渗着汗。他郑重颔首:“下官明白”
杨赐微微颔首,枯瘦的手指轻叩案几。
青铜灯树上的火光在他眉骨下投出深深阴影,将那双锐利的眼睛藏在黑暗里。
“既如此”他突然直起佝偻的背脊,声音陡然沉肃,“明日你便起草文书,以太尉、司空、司徒三府联名上奏。”
“下官这就去准备。”刘陶刚要退下,忽又转身,“是否先与刘太尉、张司空通气?听闻张公近日染恙”
“刘宽那边我亲自去说。”杨赐从袖中取出块温润的玉印摩挲着,那是他司徒的印信,“至于张济”他嘴角扯出个意味深长的弧度,“他女婿在冀州当都尉,想必比我们更急着解决太平道。”
三日后,南宫的嘉德殿前。
杨赐与太尉刘宽、司空张济在朝房内对坐。
初夏的晨光透过绮窗,在青石地上烙下菱形的光斑。刘陶捧着刚写就的竹简侍立一旁,听见殿外谒者正在唱名。
“司徒公的奏章”刘宽抚着雪白的长须沉吟,“令州郡简别流民,各护归本郡"这句,是否太过显眼?”
张济咳嗽着从怀中取出绢帕,上面沾着咳出的血丝。
这位以《欧阳尚书》闻名的大儒此刻面色蜡黄:“不如改为"责成刺史严核民籍,肃清奸宄",用《周礼》的典故”
杨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刘陶连忙递上药盏。
待平复后,老司徒冷笑道:“二位是怕担干系?那便添上"此诚陛下神武不杀之德",横竖”他压低声音,“那位的心思,不就在西园新铸的铜人上么?”
一阵尴尬的沉默中,刘陶听见殿外黄门侍郎尖细的嗓音:“——宣三公入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