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绍眼中闪过一丝锐光。
——他比何进更需要这份合作。
汝南袁氏虽是天下顶级门阀,但袁绍这一支并非嫡脉。他的父亲袁成早逝,若非叔父袁隗在朝中掌权,他袁绍恐怕连踏入洛阳官场的机会都没有。
可宦官当道,党锢之祸仍未完全解除,公卿世家处处受制。袁绍早就盘算着:若要彻底铲除宦官集团,必须借助手握兵权的何进!
“何进想让我替他镇住朝中清流,而我……”袁绍冷笑,“正好借他的手,灭掉那群阉竖!”
袁绍淡然一笑:“子远,你以为如何?”
许攸拱手:“主公英明。何进表面粗豪,实则心思细腻。他知主公在士族中地位崇高,若能得您支持,他便能真正坐稳朝堂之位,甚至……”他顿了顿“\"甚至有朝一日,彻底铲除宦官!”
袁绍点头,却又摇头:“何进未必真有那个魄力。他性格优柔,对宦官始终怀有三分忌惮。”
许攸阴恻恻地笑了:“主公的意思是……”
袁绍眯起眼:“他既然送了我这份礼,我便要让他明白——我可以做他的靠山,但他……必须做我手中的刀!”
——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将军,若不能为我所用,又有何意义?
夜色深沉,烛火摇曳,袁绍的目光落在那堆金银珠宝上,唇边的笑意愈发深邃。
——这乱世,终究还是得靠世家大族来掌控。
待许攸告退后,袁绍再次提笔,继续写那封回信。信的最后,他写道:
“兄在朝中多有劳顿,若有驱使之处,弟必效犬马之劳。近日冀州一带太平道活动频繁,似有不寻常之处,还望兄多加留意”
信写毕,袁绍亲自用火漆封好,盖上自己的私印。他走到窗前,望着月色下的南皮城,心中思绪万千。何进的礼物,许攸的分析,太平道的活动这一切交织在一起,隐约预示着什么。袁绍伸手摸了摸案几上的金锁和玉佩,轻声自语:
“这世道,怕是要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