黍酒的甜腻裹着血腥气在帐中发酵。袁绍指腹摩挲着青铜酒樽边缘,看着何进用切肉刀划开烤得焦黑的驴腿——刀刃上沾着的驴血正缓缓滴入酒坛。
“本初可知这畜牲为何抽搐?”
何进突然用刀尖挑起一团暗紫色内脏,“黄巾贼在溪水上游投了毒,这驴今晨饮过水。”
他将毒肝甩进火堆,爆开的火星映得他眼瞳发红,“就像宫里那些阉货,看着不起眼,毒性能顺着血脉流遍全身。”
“将军的意思是”他故意让酒樽倾斜,琥珀色的酒液淋湿了何进铺在地上的羊皮地图,
“要溯本清源?”
帐外忽然传来马匹惊嘶。何进亲兵按着个被反绑的伙夫闯进来,那人右耳缺失的豁口还渗着血——正是白日里给袁绍送过酪浆的仆役。
“本初且看,”何进刀锋抵住伙夫咽喉。
“这腌臜货往你帐中送的水囊里,泡着曼陀罗籽。”他突然暴起剁下伙夫左手,断掌恰落在袁绍脚边,“张让那老狗倒是舍得,连埋在你们袁家几年的钉子都启用了。”
袁绍凝视地上抽搐的断手。他记得每个近侍耳后的痣、掌心的茧,却对这自称伙夫之人毫无印象。何进靴底碾过羊皮地图上的酒渍,屠户出身的将军此刻像极了庖丁解牛时的专注。
实际上,袁绍对于面前这位袁家伙夫并无印象,他身边的仆从都是经过他千挑万选的精英,虽然他无法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,但每个人的面孔都印在他的心中。
然而,这个自称伙夫的人物,袁绍却是第一次见到,他的出现让袁绍感到意外。
此人面貌平凡,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,但袁绍心中清楚,他绝非自己府上之人。
袁绍心中暗自思忖,一个以屠夫身份起家的汉子,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。他通过这种看似不经意的接触,巧妙地拉近了与袁绍的距离,这种手段让袁绍不得不佩服。
一番暗中操作,让袁绍与宦官产生敌对情绪。
而此人,便是何进用来挑拨离间的棋子。袁绍没想到,自己竟在不经意间,被何进拉拢,成为了他稳固地位的一枚棋子。
火堆突然爆出火星,映得何进脸上横肉明灭不定。断掌的伙夫不知何时已气绝,何进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