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见北斗坠河北否?”
卯时更鼓混着冰棱坠地,袁绍瞳孔里最后的光凝成两枚玉塞。
他看见自己躺在六十四片柩板上,额间黄肠题凑的榫卯正被袁谭袁尚的剑戟劈砍。陪葬的陶马突然眼珠转动,驮着少年时斩落的张角首级奔向邺城外新坟——那里埋着未写完的《罪己诏》,纸灰正化作官渡战场上未寄出的八百封阵亡将士家书。
铜雀最后一根尾翎折断时,檐下冰柱里封存的青梅酒,终于漫过了建安七年的雪线。
冰柱碎裂的声响,如同岁月的裂痕,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。袁绍的遗愿随着青梅酒的香气,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。那封未写完的《罪己诏》,仿佛承载着他一生的遗憾与悔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