忧妻子的顾彦。
韩晚浓看着那病妇问纪晏书:“那人怎么样?”
“服了乌梅丸,半个多时辰热便会退下去,但她得了伤寒,又不曾好好休养,现在清羸体虚,想要根治,得要另外开药方。”
纪晏书并不担心那病妇人,心中已经知道要开什么药方。
转身问那男子:“你娘子情况如何,你都知晓,若再久拖,明年此时,坟茔纸钱。”
“纪姐姐,”韩晚浓轻扯了一把纪晏书的衣袖,低声说,“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,听了怪让人生气的。”
患者都希望听到好话,家属就更希望听到好了,纪晏书一开口就说“见阎王、坟茔纸钱”的,家属听了都觉得是咒人家早点死。
顾彦听得出纪娘子用的是激将法,话虽然难听,但是在理。
娘子本就有伤寒,又导致高热反复,要是再不好好就医,不得到休养,这条命未必能保得住。
可想到心中事,又令他为难,他该如何抉择。
纪晏书看他犹豫踟蹰,便柔声劝说:“人命至重,有贵千金,我尽了大慈恻隐之心,退热后,是走是留,你自己决定。”
纪晏书都觉得她说出这话是在打自己的脸。
她的所作所为,一言一行,无不是带着目的,这次也不例外。
善心,那只不过是她用来掩盖目的的托词。
这个男人可不简单,明明是北方的鄜州人,却称作南方的抚州人。
妻子本只是小小的伤寒,去药馆找大夫开几贴药就能好,却偏偏自己开药给娘子治理,可不是为了省钱这么简单。
不肯找大夫就医,不顾妻子身体状况也要奔波赶路,怕是为了躲避什么人。
心中想到这些,纪晏书选择引而不发。
男子是敌是友,尚未可知,她还是小心为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