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呐，流血了！”场务的惊叫声刺破耳鸣，在乱溅的玻璃碎渣中，围上去的所有人都看清了男人被划破的衬衫袖口洇出的血迹。
以及掉落在一侧的眼镜。
一时间，谁都不敢先冲上去将人扶起来，生怕自己动作一不小心，给人造成二次伤害。
许绎顾不上去捡镜片，反而第一时间强撑起身体，探看怀中人的情况，关切道“有没有受伤？”
季迢扯开外套，惊魂未定地抬眸，第一时间看见的是工作人员必备的烂大街黑色口罩。
再然后，才是口罩之上那一双过目难忘的眼眸。
是少见的浅灰色，像十九世纪伦敦南岸长日弥漫的雾雨，有种阴沉沉的颓丧，宛如城市街头褪色的霓虹灯影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少女蜷了蜷掌心碾落枝头的山茶花，目光触及他仍在渗血的手臂，瞳孔微颤，正想开口感激他的搭救。
却听见裴导罕见语气冷硬的开口吩咐道，“你们两个，先送许绎和季迢去医务室，做个全面点的检查。”
“另外，道具组的人还愣着干什么？尽快清理一下舞台，《醉风流》后面的小队，彩排继续！”
这是准备当作一起舞台意外事故来处理喽，还是说因为裴渡不想中断彩排工作，打算结束后再行追责？
可是，等彩排结束后，一切都晚了！
如果真的是人为造成的，那完全可以趁此机会，利用道具组人员的清理，抹去一切不利痕迹。
“等等！”季迢正帮衬着工作人员，扶起自己的救命恩人，结果一听裴渡竟坚持彩排下去，蹙了蹙眉。
“我没有要反对裴导的意思，只是依然有些后怕，想着好端端的灯，怎么会突然砸落呢？”少女瑟缩了一下，环抱住方才撞击到地面的手肘，语气透着对全体练习生的忧虑。
“所有道具是不是应该再清查一遍，万一后面的舞台再有类似的事故发生……”
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幸免于难呢？
后面的话，季迢虽然没有直说，但大家都一个激灵，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忧起来。
“对啊，裴导。舞台灯光出问题还可以躲避，如果是升降台、威亚特技一类的，一旦出事，那可是非死即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