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城里的炮声闹腾得没个停，我们啊，一个晚上能醒八次，就盼你平安。”
她声音哽咽，却笑出了皱纹。
“都别愁啦，有好消息，”秦阳嘴角扬起一点弧度，“援军很快到了，只要大家再咬牙撑三天，就是咱们的胜利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徐巧儿睫毛上还带着泪珠，忽然破涕为笑。“太好了……”
一家人凑成一团。晚饭时桌上的菜比往常简单许多，可每个人嘴角挂着的微笑，比年节还温暖。秦小婉抢着给爹盛汤，小碗差点洒出来——这一幕，他此生难忘。
外头杀声震天，他们却像暂时找到了喘息的小岛。希望这个词，于他们来说，不再只是梦里的泡影。
秦阳望着妻女安稳又幸福的神情，在心底暗暗发誓：等熬过这场浩劫，无论如何，都要带她们找个偏远的小村住下，从此不问刀兵。他甚至开始幻想田间地头抓泥鳅、黄昏挑灯做作业那样平凡日子。
黎明前，秦阳离开家人，回到城墙上继续指挥防御。
太子的命令已经传遍建康城各处——死守三日，只等援军归来。这种压迫感，让整座城市变成了一根绷紧的弦，每个人都屏住呼吸，只敢偷偷祈祷自己和亲人能挺过去。
天尚未放亮，蛮族大军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猛攻。
这次，他们出动了更多的攻城器械——投石机、云梯、撞城锤，甚至还有几座高大的攻城塔。
“蛮子疯了吗？”老将军倚在垛口喘气，一边低声骂道，“难不成他们嗅到了我们的救兵脚步？想趁援军到达前攻破城池。”
秦阳只嗯了一声，没有多说什么。他攥紧佩刀指挥士兵迎敌，这种时候语言已经苍白——唯一能依靠的是自己的双臂和鲜血。
太子也罕见地现身于火线上，大声喝道：“兄弟们，再熬三天。三天后咱们就赢定啦。”
守军听罢信心陡增，有些年纪轻的小卒甚至激动地拍打胸膛。
蛮族今天简直是豁出去不要命似的，攻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。
一轮齐射下来，好端端的一堵墙直接塌了半截；云梯连根插在残垣断壁上，一窝蜂似的新兵老卒全往上冲；还有那巨大木锤，每一下砸下来都让大家脚底板跟着颤两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