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，江城法院门前的石阶已被夜色吞没。
李雪菲走出审判厅，面无表情，步伐沉稳。
身后是闪光灯、议论声，还有那场刚刚结束的历史翻案。
沈君泽站在人群不远处，西装未解，手中拎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。
他没有向她走近。
只是，目送她越过台阶，穿过人群，越走越远。
她没有回头。
但他知道，她看见了他。
她只是——还没准备好回头。
二十分钟后，法院外的人群散去，天边只剩几盏疏淡路灯。
沈君泽依旧站在原地，手中那瓶水开始结出冷凝雾。
秘书打来电话：“沈总，董事会调动文件需要签字。”
他淡淡道：“明早批。”
“要我来接您？”
他看了眼头顶夜空，轻声说：
“不用。”
“我等一个人。”
凌晨一点，气温骤降。
保安换班时看见他，还以为是哪家失眠的律师忘了回去。
直到对方递来一包外卖，轻声问：
“请问您是等李小姐的吗？”
沈君泽点头。
那保安感叹：“她真不容易。”
他没回应，只低头，把外卖放在法院门口石凳上：
“她如果明早回来，可能会饿。”
凌晨三点，路灯闪了几下，街头无一辆车。
沈君泽靠在法院立柱下，外套披在身上，脸上略显疲惫。
他打开手机相册，是她站在法庭上讲话的照片——是他偷拍的。
那一刻，她不像谁的女儿，不像谁的太太，也不像谁的附属。
她只是她自己。
她为父亲发声，替家族翻案，一个人，站成一道壁垒。
他忽然想起她曾说过：
“我不怕站在黑暗里，只怕没人看见我。”
而现在，他就这样看着她，在黑暗之外守了一整夜。
早上五点二十，天微微亮。
李雪菲拿着热豆浆走出隔街的酒店，她一夜未眠，眼神微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