悸。眼前的景象开始微微晃动,探照灯的光芒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,周围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,扭曲着,蠕动着,幻化出无数幢幢魅影。
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,飘回了那个遥远的、只存在于家族记忆和历史照片中的年代。不是具体的某一天,而是一种感觉,一种氛围的重叠。老上海,法租界,同样是阴郁潮湿的天气,空气中弥漫着黄包车的橡胶轮胎味、香水脂粉味、以及……一种隐藏在繁华之下的、不易察觉的腐朽气息。
“阮白釉?你怎么了?”沈青临注意到她的异样,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眼神也有些涣散,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。
阮白釉猛地回过神,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她摇了摇头,声音有些沙哑:“没什么……只是……这里的环境,让我想起了一些……很模糊的片段。”
“什么片段?”沈青临立刻追问,他知道阮白釉的家族与这段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她的任何一点“感觉”都可能隐藏着重要的线索。
阮白釉蹙着眉,努力在混乱的思绪中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影像。“是上海……大概也是三十年代末……一个阴天的下午,霞飞路附近的小巷……”她的语速很慢,像是在竭力回忆一个久远的梦境,“我好像……看到过一个女人……”
她的描述断断续续,充满了不确定性。“她穿着一身……月白色的旗袍,身形……很纤细,但步履匆匆,带着一种……难以言说的惶恐和……决绝。”阮白釉闭上眼睛,试图让那个模糊的身影变得清晰,“她的侧脸……我记得她的侧脸,和我们在殡仪馆看到的那具女尸……很像,非常像!不是五官一模一样,而是一种……神韵,一种气质上的相似……”
沈青临的心猛地一跳。殡仪馆的女尸,那个穿着月白旗袍、妆容诡异的“文物贩子”!难道她和阮白釉记忆中那个三十年代的女人有什么联系?或者说,她们根本就是……
“她当时在做什么?”沈青临的声音压得很低,生怕惊扰了阮白釉的回忆。
“交易……”阮白釉喃喃道,“好像是在进行某种交易。在一个很隐蔽的洋房门口,光线很暗……她好像把一个……包裹得很严实的东西,交给了另一个人……或者几个人,我看不清楚,那些人穿着西装,戴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