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岁尘埃掩孤馆,
月痕如诉照残垣。
雾港市的喧嚣与迷离渐渐被抛在身后,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繁华与沧桑。当阮白釉和沈青临踏上前往上海的旅程时,那本残破的古籍如同一个沉默的向导,将他们引向一段被刻意遗忘的历史深处。古籍中模糊提及的“交易”和“诅咒”,以及那个关键的年份——1937,都指向了这座曾经风云际会的东方明珠。
根据古籍中零星的记载和他们后续通过一些档案资料的比对,线索最终指向了法租界边缘一处早已废弃多年的建筑。它曾是一家小型教会资助的孤儿院,但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几经易手,最终彻底荒废,淹没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建设浪潮中,像一颗被遗忘的蛀牙,藏在现代都市光鲜亮丽的齿缝间。
当他们终于找到那栋孤馆时,已是夜幕低垂。与雾港市那种赛博朋克式的霓虹光污染不同,上海的夜晚似乎沉淀着更多历史的韵味,即使在现代化的摩天大楼之间,也总能找到一些被时光精心打磨过的角落。
这栋孤馆便是其中之一。它孤零零地立在一片待拆迁的旧里弄深处,周围是断壁残垣和疯长的野草。两层高的西式小楼,红砖墙面斑驳不堪,许多窗户的玻璃早已碎裂,黑洞洞地如同空洞的眼窝,凝视着闯入者。常春藤和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像一张巨大的绿网,将大半个建筑包裹起来,只在缝隙中露出饱经风霜的砖石和木料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、腐朽木头的味道以及尘土的气息,混合成一种令人胸闷的沉重感。
今夜恰逢弦月,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,穿过残破的屋顶和破碎的窗棂,在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形状诡异的光斑和阴影。月痕斑驳,仿佛是时光留下的无声印记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沈青临借着手电筒的光,仔细核对着手中的地图和资料,“根据记录,这里在1937年左右,确实发生过一些……不太寻常的事情。有零星的传闻提到,曾有外国人在此秘密进行过某些活动,但很快就被战火掩盖了。”
阮白釉站在门口,望着眼前这座死寂的建筑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。不仅仅是因为环境的阴森,更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,仿佛她曾经来过这里,或者说,在某个遥远的梦境中见过相似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