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锁孤山影幢幢,百年恩怨入厅堂。
旧影斑驳寻往事,谁解幽魂曲断肠。
前往银蕨山麓的路途比阮白釉想象的更为偏僻。越野车驶离了雾港市流光溢彩的主干道,穿过逐渐稀疏的郊区建筑,最后拐入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。路两旁的植被愈发茂密,高大的蕨类植物伸展着羽状的叶片,几乎要将狭窄的路面吞噬。浓雾如同不请自来的访客,弥漫在山林间,将能见度压缩到极低的程度,车灯只能穿透前方几米的距离,光柱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散开,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收。
车内异常安静,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轮胎碾过湿滑路面的沙沙声。阮白釉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墨绿色暗影,心中那份由照片引发的悸动并未随着目的地的接近而减弱,反而愈发强烈。那座威廉姆斯庄园,像一块巨大的磁石,无声地吸引着她,牵引着某种潜藏在她血脉深处的本能。她能感觉到身旁的沈青临同样专注,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沉稳有力,目光锐利地穿透前方的浓雾,冷静得如同在解剖台上分析一具复杂的尸体。
“感觉到了吗?”阮白釉轻声开口,打破了沉默。她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有些飘忽。
沈青临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微微偏过头,用眼神询问。
“一种……压抑感。”阮白釉斟酌着词语,“好像空气都变得沉重了,让人喘不过气。”
“废弃多年的地方,磁场混乱,加上心理暗示,很正常。”沈青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,带着法医特有的客观与冷静,“更何况,这里的传闻本就不好。”
阮白釉点了点头,没有再说话。她知道沈青临是在安慰她,但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并非全然来自心理。它更像是一种弥散在环境中的、属于这片土地本身的哀愁与不祥。
终于,在浓雾的尽头,一座巨大的黑色剪影缓缓浮现。越野车停在了锈迹斑斑、半敞着的雕花铁门前。铁门的一侧已经倾颓,被疯长的藤蔓和苔藓覆盖,另一侧则顽强地矗立着,门楣上方的石刻徽章在雾气中若隐若现,正是照片上那个奇特的蝙蝠(或盾徽)图案,只是岁月侵蚀,早已模糊不清,更添了几分诡异。
威廉姆斯庄园,到了。
两人下了车,一股混合着泥土、腐殖质和陈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