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,示意阮白釉靠近。
阮白釉凑过去,屏住呼吸。在极致的放大下,苏婉的瞳孔深处,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反光,那反光并不像是环境光造成的自然现象,更像是一种……刻意凝聚的焦点。它不是空洞的,也不是望向威廉的深情,更不是对着镜头的表演。那目光似乎越过了威廉,越过了虚无的镜头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,仿佛在与某个特定的存在进行无声的交流。
“她的眼神……”阮白釉喃喃道,“好像不是在看镜头,也不是在看威廉……她在看哪里?”
沈青临没有立刻回答,他移动着放大镜,仔细审视着苏婉的面部表情,每一个细微的肌肉牵动。“她的笑容很标准,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社交笑容。但是,眼睛是骗不了人的。”他指了指苏婉的眼角,“你看这细微的纹路,不是笑意引起的,更像是……一种长久压抑下的疲惫,或者说,一种决绝之前的凝视。”
决绝?阮白釉心中一动。这个词让她想起了那套会渗血的骨瓷,想起了围绕着威廉家族的诅咒传闻。苏婉,这个在照片上看起来温婉美丽的东方女子,她的内心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风暴?
沈青临将放大镜缓缓下移,掠过苏婉精致的妆容,停留在她穿着的旗袍上。那是一件素雅的丝绸旗袍,领口和袖口绣着精美的暗纹。在照片的整体色调中,这些细节并不起眼。
“霍明说边角的东西不重要,”沈青临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,“但他忽略了,对于某些人来说,细节决定一切,尤其是在不能言说的年代。”
他将放大镜聚焦在苏婉垂下的左手袖口边缘。那里的布料因为光线和角度的原因,显得有些模糊。沈青临调整着台灯的角度,尝试用不同的光线照射。
“用侧光试试。”阮白釉轻声建议,她对光影和细节的敏感是职业本能。
沈青临依言,将台灯压低,让光线几乎是平行地扫过照片表面。奇迹发生了。在近乎苛刻的侧逆光下,原本模糊的袖口边缘,隐隐约约显露出一个极其微小的、几乎与布料织纹融为一体的痕迹。
那痕迹非常非常小,若非如此仔细地寻找,绝对会被忽略。它不是污渍,也不是布料的瑕疵,而是一个轮廓清晰的图案。
“这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