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。
她没有开大灯,只打开了玄关处一盏昏黄的壁灯。
光线柔和,却将房间里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射在墙壁上,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她踢掉高跟鞋,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,一步步走向卧室。
身体很疲惫,精神却异常亢奋,或者说,是紧绷。
那根名为恐惧的弦,被彻底拉满了。
她没有去洗漱,也没有换衣服,径直走到床边,倒了下去。
柔软的床垫承托住她的身体,却没有带来丝毫放松。
她睁着眼睛,望着天花板。
白色的,没有任何装饰,单调得如同她此刻空白的大脑。
不,不是空白。
是混乱。
无数念头在冲撞,拍卖行的画面,沈青临的眼神,还有那些关于“骨瓷诅咒”的传说,交织在一起,变成一团无法解开的乱麻。
她试图用理智去分析。
或许是静电?或许是巧合?或许是有人暗中搞鬼?
但壶嘴转动的诡异角度,指向她的精准,以及那个精确到分的时间点……
这一切都让任何科学的解释显得那么牵强附会。
尤其是,这指向,发生在她身上。
她侧过头,看向窗外。
今晚的月亮,格外圆,也格外亮。
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银泻地,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,洒在地板上,投下一道狭长而惨白的光带。
月圆之夜。
这个时间点,像是一根针,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她最敏感的神经。
她猛地闭上眼睛,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驱逐出去。
但越是抗拒,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。
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,却又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。
她知道,今晚,那个纠缠了她许久的梦魇,很可能再次降临。
身体逐渐沉重,意识开始模糊。
周围的寂静被一种细微的、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声响打破。
滴答。
滴答。
像是老式座钟的摆动声,又像是水滴落在某个容器里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