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一会儿,门内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,以及一个苍老而含糊的声音。
“哪个…?”
“陈伯在家吗?”
沈青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。
“我们是来拜访您的。”
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门被拉开一条缝。
一张满是皱纹,如同老树皮般的脸出现在门缝后。
眼睛浑浊,几乎看不到瞳仁。
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。
他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汗衫,佝偻着背,打量着门外的两人。
这就是陈伯?
他看起来,确实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风霜。
“你们…找我…啥事?”
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,吐字有些不清。
“陈伯,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很多年前的事情。”
阮白釉上前一步,轻声说道。
“关于西区那个废弃窑厂。”
听到“窑厂”两个字,陈伯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。
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近乎呆滞的表情。
“窑厂…早就没了…”
“我们知道。”
沈青临接口道。
“我们想问的是七八十年前,您年轻时候的事情。”
“那时候,窑厂还在。”
陈伯沉默着,没有开门让他们进去的意思。
他的目光在沈青临和阮白釉身上来回移动,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警惕和迷茫。
“那时候…有个外国人…叫威廉…”
阮白釉试探着抛出名字。
陈伯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。
那浑浊的眼睛里,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恐惧。
他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。
“不…不认得…”
他含糊地说着,就要关门。
沈青临眼疾手快,用手抵住了门板。
“陈伯,这件事情很重要。”
“可能关系到人命。”
他的语气严肃起来。
陈伯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