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那我的首秀呢?giio好不容易请来的《世界文学》主编呢?\"
\"所以我在帮你找解决方案啊。\"她调出视频通话记录,屏幕上是她喀布尔的线人,\"这位会说维吾尔语的法国记者愿意当现场翻译\"
我夺门而出,在雨中的巷子里狂奔。不知跑了多久,突然发现站在学院美术馆门口——卡拉瓦乔画里的圣徒仍在流血,但今天没人在此驻足。
手机震动。是嘉怡的信息:\"回新疆那年你25岁,说"宁可饿死也要写真实的诗"。现在威尼斯让你饱了,但饱得写不出东西了对吗?\"
雨滴在手机屏幕上炸开。我走回展馆角落,在那幅融合了维吾尔特征的圣徒素描前坐下,重新打开文档。
天亮时,《真正的边境》完成了。这次没有生硬的押韵,只有喀什老城的陶匠、帕米尔高原的牧羊人,以及他们用母语讲述的、却从未被真正听见的故事。我把邮件发给文学节策划,抄送了嘉怡。
回到住处时,她正在收拾行李。看到我进来,举起两张打印纸:\"猜你需要这个。\"
那是她熬夜翻译的诗稿法文版,页边还标注了维吾尔语原音的发音要点。我注意到她把\"处决\"改成了\"殉道\",在脚注里解释这个词在突厥语系中的宗教含义。
\"法国记者说可以代读。\"她扣上行李箱,\"但我觉得你该自己站在那个舞台上。\"
我按住她发抖的手:\"我们改道喀布尔吧。\"
嘉怡猛地抬头,鼻尖上的小雀斑在晨光中格外明显:\"什么?\"
\"欧盟文化基金主席去年去过阿富汗。\"我打开文学节官网给她看往届照片,\"如果能在喀布尔完成朗诵,通过视频连线\"
她突然扑过来抱住我,相机镜头硌得我肋骨生疼。我们跌坐在一堆玻璃片中,那些彩色的光斑落在地图上,正好覆盖着兴都库什山脉的位置。
giio知道后,送来台老式卫星电话。\"1999年我在萨拉热窝用的。\"他狡黠地眨眨眼,\"连炮弹都炸不坏信号。\"
出发前夜,嘉怡神秘兮兮地带我去圣特罗瓦索造船厂。月光下,工匠正在给新造的贡多拉刷最后一道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