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用中文念我的哈尔滨菜谱,把\"锅包肉\"读成\"锅巴漏\";我则把俄语菜谱念得让她的猫炸毛。但每当夜深,莫斯科的黄昏笼罩她的金发,哈尔滨的晨光爬上我的肩膀时,那些错误的发音就会编织成奇妙的网,把八千公里的距离缩短成一个屏幕的厚度。
第二十三天,王大爷拄着拐杖来了:\"丫头呢?\"
\"回莫斯科了。\"我正往\"涅瓦河畔的哈尔滨\"里加新配料——安娜寄来的俄式酸奶油。
老头儿咂咂嘴:\"那你现在做的不正宗啊。\"
\"这才是正宗的。\"我把面包推进烤箱,\"爱情本来就会改变配方。\"
王大爷若有所思地走了,留下半杯没喝完的格瓦斯。我盯着杯沿的泡沫,想起安娜说这饮料在俄罗斯叫\"xлe6hыn kвac\"——直译是\"面包饮料\"。我们的人生也像这样,不断被翻译,被重新定义。
下午收到安娜的包裹,拆开是一瓶琥珀色的液体和歪歪扭扭的中文字条:\"妈妈做的接骨木花果酱,加在面团里!\"我尝了一口,甜味中带着松木的气息,像把整片莫斯科郊外的森林含在嘴里。
当晚视频时,安娜背后多了个白发妇人——她母亲。这位巴布什卡(俄语:祖母)不会说中文,但坚持用电子词典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:\"面包店有多大?年薪多少卢布?\"当问到\"能不能让安娜每周吃上红菜汤\"时,安娜抢过手机冲进卧室。
\"别介意。\"她耳根发红,\"俄罗斯妈妈都这样。\"
我却在想另一个问题:\"如果签证下不来呢?\"
屏幕那端沉默了几秒。安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——那是我用面团烤的,上面刻着中俄国旗。
\"那我就\"她突然切换成俄语,语速快得像在吵架,最后蹦出个中文词,\"偷渡!\"
我们同时笑起来,笑声撞在各自的屏幕上,震碎了那瞬间的阴霾。但挂断后,我盯着移民局官网的\"拒签案例\"看了整夜。
第三十一天,我的俄语已经能应付简单对话,安娜的中文却突飞猛进——她报了个线上课程,老师是哈尔滨人。现在她会在视频里字正腔圆地说:\"请出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