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是清冽之气,他显少与人提及朝政,可佑儿既然问了,思索片刻道:“被强占的上等良田,兴许明年就会有个结果,这约书和鱼鳞图册就是还田的证据。”
但佑儿不明所以,宋辙极有耐心解释道:“其实我那日之所以到登州府,是因为收到玉京传话,秋税之变在登州。我在山东时日算长,登州之事自然知晓。都说蛇打七寸,这齐总督之七寸,就是这些偷梁换柱来的良田。如果不然,我倒没那胆量与他打擂台。”
不过是围魏救赵的计策罢了,佑儿这才恍然大悟:“难怪大人先前那般行事高调,原来是先迷惑他,再叫他过几日好好给大人凑税银。”
自然如此,否则宋辙一个小主事,若真在登州挑起事来,也不见得京城有人捞他。
税银才是户部当务之急之事,若是总督不点头,他怎能收齐。
“北面鞑靼接连挑衅,待冬寒朝廷必然会发兵镇压。如今正值高筑墙广积粮之时,我眼下若叫军户退田,朝廷必不答应。只要凑足了军饷和粮草,来年打了胜仗,这田之事必然有个说法。”
打仗?佑儿眼皮子一跳,百姓最是不敢听到这话。
“大人,那鞑靼离山东远吗?”
见她眼中害怕,宋辙故作沉思道:“还是挺近的,之间就隔了三省呢。”
佑儿心道,若是真来了山东,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。那真要多攒些银子细软,若有不测还能往南逃,江南富庶最是费钱。
宋辙见她这般,就晓得她脑袋里想什么事,难得的安逸之时,他闭着眼养神。
背负了多少人的性命,多少户人家的苦楚心酸,这仗怎么能输呢。
怀中的约书沉甸甸的,他又何尝不是将前程都压在了上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