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主事这般行事,也不知是高明还是愚钝。”
白花花的银子,换成不值钱的赈济粮,他心里自然是不痛快。
那些被淹的县府反正是封城了,里头的人即使不被淹死,也难保不会被饿死,如今只盼着马知远办事利落些,待城门大开时,莫要让他面上难堪。
“下官不过是按图索骥,遵照律例行事。”宋辙将头低得更深些,是小心谨慎的模样:“还请抚台恕罪,莫责怪下官。”
天色阴沉,云层压得人透不过气来,赵炳冷笑一声,喝道:“责怪?本府可没那个资格。”
“你宋主事是高次辅的得意门生,本府不过巡抚嚜,哪里敢责怪你!”
这也是众人心头的想法,内阁素来面和心不和,正副之争看似不存在,实则那个位置谁不想做。
因此这回只当是高品在背后撑腰,一来打压首辅公孙贺朋党,二来助沈谦入阁。
赵炳是山西人,与公孙贺是同乡,这些年借着这机缘,从同进士出身的八品县令,一路青云直上。
荣华富贵的日子过惯了,早已忘记当年的艰辛。
远处传来的阵阵锣鼓声让人心头一震,赵炳冷哼不再理他,下了马车径直走到首位去。
宋辙站在最边上,这样一来就被人群遮住了大半。
户部派来的员外郎一个姓任,一个姓韦,皆是不惑之年,身上的心眼比起众人,只多不少。
此番领命也是心焦,虽说人在户部,身不由己,可万一得罪了内阁,岂不是不值当。
两人在半个时辰前汇合,对视一眼,皆是纠结。
“任兄如何打算?”韦员外郎试探问道。
“李侍郎让你我二人将赈济粮送到山东,可没说送去平阴府,不如”
这意思再明显不过,到了济南府交割给巡抚衙门,即刻打道回府,凡尘俗事不沾身。
韦员外郎为人稍老实些,担忧道:“若是沈尚书问起具体情形,该当如何?”
“叫宋辙今日写个详情,六百里加急送回京,待你我二人回去交差时,公文自然早就到了”任员外郎眯了眯眼,低声道:“韦兄平时与照磨所的人熟识,誊抄出来瞧瞧也不是难事。”
老东西,把坏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