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未有此刻这般冷静。
我不是在拼命，而是在下棋。
脚下的破败地砖有些湿滑，可能是血液，也可能是空气过于冷凝成的微弱露水。
沉寂的寺庙此刻成了个巨大的溶洞，生长出彼此纠缠的杀气。
“系统，给我所有敌人位置的模拟图，还有——杀手可能发动下一波攻击的时间节点。”我在心里默念，就像给了棋盘上的落子一声暗令。
瞬间，脑海中投映出一幅精确的重建图。
火光扭曲的影子、杀手们的站位、动作的幅度都被系统分解成冷酷的数据；甚至每个人手腕力量分布、膝盖转动幅度都被界定出“攻击可能性”与“失衡弱点”。
我盯住移动缓慢的一个红点，嘴角扯出一点轻微但致命的弧度。
缓缓调整呼吸，耳边更激烈的惨叫与兵刃撞击声似乎被挡在了层层薄雾之外。
我的拳头紧了又松，匕首从手心微微滑落一点，冷意刺骨，却让我思维倍感清晰。
“孙豹，转动身位，防住左后方一米七处！阿里巴巴，右侧第三人的胁下空档大！”我快速下达命令，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，甚至顾不上回头确认。
他们诧异了一瞬，也许也感到了绝望中的一丝奇异光芒。
当孙豹一刀横劈踢开一个眼神轻敌的对手时，我仿佛能听见他低低咬牙笑骂：“她丫的脑袋瓜里装的什么玩意儿？”
“所有人，别恋战！右前棱柱群攻围墙靠近区域防御最松！”在我最后声嘶力竭的一声令下，身边原本分散抵抗、身负重伤的伙伴如同闻到了生的味道，再次迸发出蛰伏在血液中的热辣力量。
我从未见过太阳眼下如此短暂亮起的星火——招式中的偏转、骨头中未熬尽的斗志，全都像一根弦被稳准狠拨动；起初，连我也以为那些数据不过冷血机械，可偏偏，我听见这一场致命编舞奏出人类独有的瑰丽旋律。
敌人的困剑式队形反而被打乱了节奏，必杀式的复合轮回刀此刻成了阻碍新人的顽劣枷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