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清那抹暗红——根本不是淤血,而是用波斯胭脂描画的新月符号。
昨夜在教坊司废墟,同样的符号曾出现在红姨牛车的底板夹层。
陈拾突然\"咦\"了一声。
他蹲在牛车旁,粗糙的手指抚过车辙纹路:\"这血痕会动。\"我们围过去时,月光恰好偏移三寸,方才还凝滞的暗红突然在青石板上蜿蜒伸展,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,逐渐拼凑出半幅龟兹星图。
红姨的尖叫声就在这时刺破夜幕。
她提着裙摆从二楼奔下,鬓间金步摇扯出凌乱的弧线:\"那房间不能进!\"可李饼的银针早已破开雕花木门,十七枚冰蚕丝在门槛处织成蛛网,将门内翻涌的异香锁在方寸之间。
我屏息摸向腰间的磁石粉囊,却在触及门框时顿住——黄杨木上深浅不一的划痕组成连续图案,正是三日前系统在含嘉仓旧档中标记过的机括暗码。
当孙豹举着火折子凑近时,那些划痕突然在光影中重组,投射到墙面的竟是工部侍郎的私印纹样。
\"死者是胡商。\"李饼的银针从尸体袖袋挑出半枚琉璃镜,\"但指甲缝里嵌着长安西郊特有的红黏土。\"他说话时,针尖轻颤着指向我脚边。
那里静静躺着片枯萎的胡杨叶,叶脉间残留的硝石结晶正与我袖中的磁石粉相互吸引。
我突然蹲下身,官袍下摆扫过青砖上未干的血迹。
当众人围着尸体争论时,我悄悄将磁石粉撒向墙角。
蓝光闪烁间,那些看似凌乱的血迹突然在空中组成立体星图,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对应着系统界面昨夜标记的风险坐标。
\"珍珍?\"孙豹的刀鞘突然压住我手腕,\"莫要乱碰。\"他皱眉的样子与记忆里分毫不差,可我知道这份关切建立在虚假的血缘之上。
就像此刻他永远不会发现,我藏在袖中的手指正悄悄勾勒血痕轨迹——那根本不是波斯符号,而是用反写楷书拼成的\"慈悲\"二字。
当更夫敲响四更梆子时,李饼突然将银针掷向房梁。
针尖穿透摇摇欲坠的波斯灯笼,美人图的龟兹刺青在烛火中扭曲变形,最终定格成含嘉仓旧档中出现过的火焰图腾。
陈拾踮脚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