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饼收针的瞬间,我耳际的琉璃碎片簌簌落地。
陈拾突然拽住我衣袖后退三步,方才站立的位置赫然扎着七枚银针,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——那是李饼收势时震落的暗器。
\"当心些。\"陈拾抹了把额头的汗,粗布袖口沾着方才敲铜盆时溅上的井水。
我望着他袖口暗红的血渍,突然意识到那是今晨在朱雀井边被浮尸抓破的伤口。
这个总把\"俺不识字但有力气\"挂在嘴边的杂役,此刻正用身子挡在我与满地狼藉之间。
孙豹的刀鞘突然重重杵在青石板上:\"三更天了,回衙复命。\"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扬起,露出内侧缝着的暗袋。
那是上元节我给他缝的,针脚歪斜如蚯蚓,此刻正鼓鼓囊囊装着磁石粉。
\"大理寺急报!\"马蹄声撕裂残夜,驿卒滚鞍下马时怀里的竹筒磕在石阶上,迸出几片靛青碎瓷。
李饼用银针挑起那片瓷片,针尖在月光下突然震颤如琴弦:\"平康坊出事了。\"
当我们策马赶到那座挂着波斯灯笼的三层小楼时,檐角铜铃正被秋风吹得叮当作响。
灯笼纸上美人的龟兹刺青在风中扭曲,竟与井底浮尸肩头的纹样分毫不差。
红姨的牛车歪斜在门前,车辕上新鲜的血迹蜿蜒成诡异的符号,像极了昨夜系统预警时浮现的波斯暗记。
\"第七个。\"李饼的银针悬在死者咽喉处,针尾缀着的冰蚕丝突然绷直。
我蹲下身,借着验尸的姿势悄悄启动系统扫描。
死者指尖残留的硝石粉末在视野里泛着幽蓝,可当我要开启旧案索引时,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——【记忆篡改冷却中,剩余十二时辰】。
孙豹突然拽住我后领:\"别碰尸首!\"他力道大得将我整个人提离地面,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烟墨味道,那是今晨我替他补公文时沾染的。
这个总把我当瓷娃娃护着的\"兄长\",此刻正用刀尖挑起死者衣襟:\"颈骨断裂,与上月东市绸缎商死状相同。\"
\"不对。\"我挣开他的钳制,袖中暗藏的磁石粉簌簌落在青砖缝里。
当李饼的银针移向死者耳后时,我终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