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拾的惊呼还悬在残破的檐角,我掌心的青铜铃铛已烫得几乎握不住。
李饼的银针在碑文缝隙里发出蜂鸣,那些月光下扭曲的冕服人影突然齐刷刷转向道观东墙。
\"退后!\"我猛地拽住上官檎的披帛,青烟凝成的长安星图正沿着摇光星位裂开缝隙。
崔倍怀中的宣纸突然簌簌作响,墨迹在古墓方位洇出深褐色的血渍。
地砖轰然塌陷的刹那,我的视网膜被系统警告染成血红。
二十三条暗河支流在眼前交错成网,排水渠尽头的青铜棺椁倒影突然翻转——那根本不是什么古墓,分明是永徽年间大理寺用来关押巫蛊案犯人的水牢改造的刑堂。
\"抓紧铁链!\"李饼的官服下摆被罡风撕开三道裂口,他指尖银针在坠落中划出北斗轨迹。
我借着青铜铃铛的光纹看清石壁上蜂窝状的孔洞,腥甜的铁锈味混着陈年尸蜡扑面而来。
崔倍的画轴在急速下坠中展开,墨色莲花突然化作箭头指向东南。
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,系统旧案索引正在对比元和三年工部修缮记录——那些看似凌乱的青铜齿轮,分明是模仿户部粮仓防盗机关设计的倒刺翻板。
潮湿的青砖地面突然渗出褐红水渍,上官檎的银簪刚触到墙面就融成液态。\"是化骨水!\"陈拾拽着哭腔把火折子扔向顶梁,跳跃的光影里,我望见那些齿轮缝隙卡着半片褪色的绯色官服。
系统突然在耳膜深处发出蜂鸣,视网膜上浮现刑部侍郎陆仁甲三年前暴毙的案卷。
当李饼的银针第三次指向天枢位时,我终于看清石壁上月相图缺失的正是陆城隍升任御史那日的星象。
\"踩着我的影子走!\"我拽断腰间绦带缠住崔倍发抖的手腕,青铜铃铛在掌心烫出北斗形状的烙印。
十二道翻板从不同角度弹开的瞬间,那些机关咬合声竟与陆城隍上月在紫宸殿叩拜的步调完全吻合。
当我们跌坐在生门前的八卦台上时,陈拾包袱里的干粮已长满绿毛。
我摩挲着青铜铃铛内壁新出现的刀刻纹路,那分明是陆城隍家族徽记的变体。
上官檎突然捂住心口,她随身二十年的和田玉坠竟碎成了七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