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脸瞬间涨红了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没说什么,只是默默在我旁边坐下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。
我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,打破了这个家多年来形成的、或许并不和谐但至少稳定的平衡。
“妈妈!”
卧室门被推开,晴晴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,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几缕。
当她看到餐桌旁的我时,眼睛倏地一亮,像是发现了失而复得的宝藏,小跑着过来,紧挨着我坐下,小手偷偷伸过来,紧紧拽住了我的衣角,仿佛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。
父亲抬眼看了看,眉头皱了起来,语气带着惯有的刻薄:“啧。你妈不是说了不走了吗?还跟个什么似的,生怕她长翅膀飞了?”
晴晴瑟缩了一下脖子,委屈地低下头,但拽着我衣角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,反而更用力了些。
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柔声道:“快吃早饭,粥要凉了。”
早餐在一种诡异的沉默和暗流涌动中结束。
我去厨房洗碗,母亲想来帮忙,被我劝回去了。
洗完碗,习惯性地走到阳台想透透气。
栏杆上,那个平时被母亲擦得锃亮的金属烟灰缸里,竟然积了厚厚一层烟灰,里面插满了烟蒂。
看数量,父亲昨晚至少抽了半包烟。
我的心沉了沉,攥紧了手里的抹布。
他以前是最讨厌烟味的,甚至不允许我在家里点香薰。
可现在,他却又重新捡起了这个习惯。
是因为我吗?
因为那些被我重新揭开的,沉重而不堪的过往?
吃过早饭,母亲说要整理一下储物间,腾点地方出来给我放东西。
我自然跟着去帮忙。
储物间不大,堆满了各种杂物,散发着一股陈旧好闻的樟脑丸味道。
“小心点,柜子顶上还有个箱子。”母亲提醒道。
我踮起脚,伸手去够那个落满灰尘的铁皮盒子。
盒子有些沉,我没拿稳,它从柜顶滑落,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地板上,盖子摔开了,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