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透过窗帘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几缕淡金色的光斑。
怀里的晴晴蜷缩得像只受惊的小猫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,睡梦中似乎也不安稳,眉头微微蹙着。
昨晚她钻进我被窝时,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问我还会不会走。
我的承诺似乎给了她暂时的慰藉,但那深植于心的恐惧,又岂是一夜之间就能抚平的?
我轻轻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,指尖触到她温热光滑的皮肤,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揪了一下,泛起一阵酸涩而温暖的涟漪。
这就是我的女儿,我亏欠了太多的女儿。
天色刚蒙蒙亮,厨房里就传来了轻微的锅碗瓢盆碰撞声。
我小心翼翼地挪开晴晴搭在我身上的胳膊,蹑手蹑脚地下了床。
走到虚掩的房门边,悄悄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。
母亲佝偻着背,站在灶台前,正专注地煎着荷包蛋,滋啦的油声在清晨格外清晰。
父亲则坐在老旧的木质餐桌旁,手里摊开一份报纸,目光却时不时地越过报纸边缘,偷偷瞥向厨房里忙碌的母亲,眼神复杂,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和…疲惫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局促,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:“妈,我来帮忙。”
母亲吓了一跳,手里的锅铲差点掉落,回头看见是我,眼神闪烁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,只是笑容有些勉强:“醒了?不多睡会儿?晴晴呢?”
“还在睡。”我接过她手里的盘子,将煎好的蛋端出去。
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碟简单的酱菜,还有两碗稀饭。
父亲放下报纸,推了一碗到我面前,动作略显生硬:“吃吧。”
我低头拿起勺子,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。
米粒半生不熟,带着点夹生的硬度,硌得牙齿有些不舒服。
我默默咽下,没有作声。
“咳,”母亲端着最后一盘煎蛋走出来,有些尴尬地开口,“今天的火候好像没掌握好……”
“哼,”父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,拿起筷子夹了个蛋,“都相处这么久了,也没见你学会煮好一碗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