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蟒袍衣角翻飞,步履轻盈得像只小鹿。经过楚衡身边时,他突然仰起小脸,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:“楚相大人,改日能否教昀儿下棋?父皇常说您棋艺冠绝京城呢。”
楚衡眸光微动,不动声色地拱手:“殿下谬赞了。”
燕昀又转向萧远道,乖巧地作揖:“萧大人不必忧心,父皇最是明察秋毫。”他眨着清澈的大眼睛,“萧二姐姐那般聪慧,定能平安归来的。”
说罢,他蹦蹦跳跳地往外走,却在转角处突然驻足,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。那一瞬间,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,竟映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笑意。
偌大的御书房内,霎时只剩下永和帝与萧宾月二人。烛火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墙上交织成诡异的形状。
“你很像她。”永和帝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得不像话。他一步步逼近萧宾月,龙袍下摆扫过地上的断簪,“尤其是这双眼睛……”
萧宾月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,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御案:“陛下说的是?”
“你娘。”永和帝猛地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,“当年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……”
萧宾月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痛,却强忍着没有挣扎。她抬眸望向永和帝那张近在咫尺的脸,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深藏的痛楚与执念。电光火石间,她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“陛下,”她轻启朱唇,声音柔得像一泓春水,“母亲生前……确实常常提起您。”
永和帝的手猛地一颤,力道却不自觉松了几分:“她……说了什么?”
萧宾月垂下眼帘,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,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眼中的算计:“母亲说,陛下年少时箭术超群,曾在秋猎时一箭双雕。”她微微抬眼,露出一个带着怀念的浅笑,“还说陛下写得一手好字,当年在太学时的墨宝,连太傅都赞不绝口。”
这些细节,都是她前世为了讨好永和帝特意查的。此刻说来,字字戳中永和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。
永和帝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,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:“她还记得……她还记得……”他松开钳制萧宾月的手,踉跄后退两步,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,“那她可曾……恨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