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跳起来,夏荷一把按住她,自己却也没好到哪去——她手心全是汗,连帕子都捏不住。
“是小姐!”
夏荷猛地推开窗,果然看见萧宾月站在院角的梅树下,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,像一把出鞘的剑。
“快、快让小姐进来!”春桃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小姐!”夏荷提着灯笼迎上来,脸色煞白,“您总算回来了!夫人方才派人来查夜,奴婢按您教的说了风寒……幸好查房的嬷嬷今夜没有进院子来!”
萧宾月抬手打断她,径直走向妆台。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,锁骨处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——那是楚衡用手指画的“疤”。
“打水来。”她冷声道,“要凉的。”
春桃哆哆嗦嗦端来铜盆,萧宾月一把扯开衣襟,沾湿帕子狠狠擦过那片肌肤。皮肉被搓得发红,可那道月牙形的疤仿佛烙进了灵魂,怎么都擦不掉。
就像前世一样。
水波晃荡间,她突然想起楚衡书案上那盏茶——碧螺春,她最喜欢的。他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清淡的茶了?前世他明明只喝浓苦的普洱……
“小姐,您的衣服……”春桃突然惊呼。
萧宾月不在意地说道:“被个疯子溅了一身泥,又摔了一跤,换了身衣服!”
两个丫鬟哆哆嗦嗦也不敢问萧宾月今夜去了什么地方,更不敢问在哪换的衣服!
丞相府的书房仍亮着灯。
楚衡站在多宝架前,指尖捻着一枚白玉坠子。内侧刻着“月”字,边缘已经磨得圆润——是被人常年摩挲的痕迹。
“主子。”白翎从梁上翻下来,“萧二小姐已经平安回府,还……”
“还什么?”
“还骂了您一句。”
楚衡低笑,将耳坠放进暗格。那里已经躺着七八件东西:一支断簪,半块绣着她小字的帕子,甚至还有一盒干涸的胭脂——全是他在今生从户部尚书府“偷”出来的。
最底下压着一幅画。
他缓缓展开。画上的萧宾月穿着封后那日的礼服,眼角却噙着泪。这是她喝下毒酒前,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模样。
指尖抚过画中人的唇,楚衡突然抓起案上裁纸的银刀,在掌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