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地下敲梆子。门后传来老鼠跑动的声音,却混着若有若无的呜咽,像被掐住喉咙的求救。
铁门“吱呀”推开时,腐木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厂房地面散落着碎砖,中央摆着张破办公桌,玻璃柜里躺着半打工牌,最上面那枚写着“保卫科 张广林 1966”,照片上的男人耳垂有颗痣,和苏文启的画像位置相同。
“李明,拍工牌。”我掏出爷爷给的罗盘,指针疯狂打转后指向西北角,“1966年保卫科,正是文革初期,那时候……”
话没说完,天花板的灯管突然亮起,惨白的灯光下,墙角蹲着个灰影,手里攥着半张工牌,抬起头时,脖子以上空荡荡的,工牌上的“冤”字在滴血。李明的手机“当啷”落地,他转身就跑,撞翻了生锈的铁桶,响声在厂房里回荡。
在镇图书馆查县志时,管理员王大爷对着1966年的档案直叹气:“那年月啊,厂长私扣工人工资,上访的七个代表突然失踪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”他推了推老花镜,“保卫科张广林后来也没了音讯,有人说他畏罪潜逃,可他媳妇直到死都在等……”
李明抱着冰镇汽水猛灌,二氧化碳气泡在玻璃瓶里炸开:“柱儿你说,无头鬼是不是张广林?工牌上的痣和监控里的灰影位置一样!”他突然指着县志插图,“看!废厂平面图的西北角,标着‘职工宿舍地基’,和你罗盘指的方向一致!”
镇魂铃再次轻响,这次带着槐花香。我摸着县志上的厂房平面图,西北角的宿舍地基被红笔圈住,旁边写着“禁言”二字,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上的。王大爷突然凑近,压低声音:“小伙子,上个月有个穿旗袍的姑娘也来查这页,临走时留了块青铜罗盘,说‘七月半前别靠近废厂’。”
手机震动,苏瑶发来张照片:帝豪花园地窖的墙壁上,新出现的血月图腾里,隐约能看见“禁言阵”的纹路。她随后打来电话,背景音是汽车引擎声:“陈宇,我爸说禁言阵是阴山殿的分支手法,专门封喉舌之冤,当年柳如烟的断发就被下过类似的咒……”
子时的废厂飘着细雨,李明的摩托车停在百米外,他举着摄像机的手还在抖:“柱儿,牛眼泪抹了真能看见鬼吧?”他往眼睛上抹了两把,突然指着厂房二楼,“卧槽!有人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