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黄皮子沟像个大蒸笼,我蹲在老宅门槛上啃冰棍,冰镇西瓜的凉气从堂屋飘出来,混着神龛前的檀香。爷爷戴着老花镜擦仙骨令,铜烟锅里的烟灰时不时落在胡三太爷的牌位上,他最近总盯着牌位背面的“双星归位”四字,旱烟袋敲供桌的节奏比往常慢了三分。
李明的摩托车声从村口响起来时,我正把第二根冰棍塞进嘴里。他甩着汗津津的校服冲进门,手机屏幕亮着本地贴吧的帖子:“废厂无头鬼再现!监控拍到扛麻袋的白影,工牌写着1966年!”
“柱儿快来看!”他把手机怼到我鼻尖,视频里的灰影拖着麻袋拐过废厂拐角,模糊的工牌在监控雪花屏里闪过“保卫科”三个字,“第三个失踪的是镇东头的王老二,他媳妇说昨晚听见‘咔嚓咔嚓’锯木头的声音!”
冰棍水滴在水泥地上,我盯着视频里鬼差的布鞋——是五十年代的黑灯芯绒款式,鞋跟磨得发亮,却没沾半点尘土。爷爷的旱烟袋突然在供桌上磕出闷响:“1966年,正是黄皮子沟化肥厂建厂那年。”
诺基亚5230在裤兜震动,苏瑶发来三条消息:“李明又发什么神经?”“废厂别去,我爸说地下有禁言阵”“你要是敢单独见旗袍女我就——”最后一条没发完,估计是输入法卡住了。
“走呗,看看去。”我把冰棍棍扔进槐树皮堆,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镇魂铃,铃面族徽在阳光下泛着微光,“带上你奶给的牛眼泪,今晚子时去废厂。”
李明突然缩脖子:“别啊,我奶说七月半前别碰脏东西——”话没说完,爷爷已经把牛眼泪递过来,瓷瓶上的胡黄仙族徽和我镇魂铃一模一样。
废厂的铁门挂着三串红绳,每串都系着褪色的铜钱,在热风里发出破锣般的响声。李明举着手机录像,镜头扫过“黄皮子沟化肥厂”的木牌,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“1966”字样,和监控里的工牌年份分毫不差。
“柱儿,你看!”李明突然指着铁门内侧,生锈的门轴旁刻着个“禁”字,笔画间卡着半片蓝布,布料边缘焦黑,像是被火烧过,“这字和我奶说的‘禁言阵’一模一样!”
镇魂铃突然发出蜂鸣,不是警示,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。我摸着门轴上的刻痕,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,像是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