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象里父亲掌心的令牌一模一样。“这是陈门弟子的命根。”爷爷把令牌按在我眉心,凉津津的,“三十年前你爹带着它闯阴山殿,回来时虎口就缺了角。”
我摸着令牌上的缺口,想起老槐树的幻象:母亲的笑、父亲的令牌、还有那句“回家”。“爷爷,老槐树的‘归位’是啥意思?”
爷爷突然吹灭油灯:“睡吧,等你能让香灰聚成北斗形,胡三太爷自会告诉你。”黑暗里,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纸,“有些事啊,槐树比人记得牢。”
次日晌午,李明蹲在教室门口等我,书包里塞着半块月饼:“陈宇,村口老槐树昨晚冒青烟了,我奶说那是地仙显灵。”他推了推圆框眼镜,压低声音,“你昨晚是不是看见白狐了?我看见它蹲在你家墙头,眼睛比月亮还亮。”
我啃着月饼不答话,掌心还留着树皮的触感。课堂上,班主任王老师一转身,我又看见那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拽她衣角——自从在教室贴了净眼符,这是我第三次看见她。她指尖对着老槐树的方向,嘴唇一张一合,像在说“归位”。
傍晚帮爷爷给老槐树送供品,我特意带了块烤鸡。树洞里的白狐没出现,却多了片槐叶,叶脉竟天然长成马形。爷爷说这是白仙收了供,“地仙柱的灵气更旺了”,却在我转身时,对着槐树小声念叨:“月如啊,小宇的马仙印越来越亮,你留的铃铛,怕是藏不住了。”
那晚我做了个梦,梦见老槐树变成母亲的模样,树根缠着青铜铃铛,树心淌出的不是树汁,而是温热的血。她低头望着我,掌心托着块缺角的令牌:“小宇,归位的时候到了……”
惊醒时,铃铛在枕边发烫,窗台上蹲着只白狐,见我睁眼,竟直立着作了个揖,然后跳进夜色里。我摸着腕上的银镯子,突然明白老槐树的“归位”,原是母亲留下的暗号——她和父亲的魂魄,或许就藏在树心里,等着我用铃铛唤醒。
三天后的深夜,我又偷偷溜到老槐树。这次树皮上的“归位”二字在月光下流转,像活过来的小蛇。我鼓起勇气,把铃铛贴在树心上,青铜与树皮相触的瞬间,整棵树发出蜂鸣,树心裂开的缝里,飘出张泛黄的纸条。
借着月光看清字迹,是母亲的笔迹:“小宇,老槐树是陈门地仙柱,树下埋着北斗七星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