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日头悬在废厂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,把陈年铁锈晒出股子腥甜味。我蹲在厂房中央的破办公桌前,指尖划过玻璃柜上的工牌,1966年保卫科张广林的照片上,男人耳垂的痣像滴凝固的血。李明举着摄像机绕圈,镜头突然定在厂房西北角,那里的阴影比别处浓三分,像团化不开的墨。
“东北出马仙的味儿,老远就闻到了。”
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带着吴侬软语的尾音,惊得李明手一抖,摄像机差点砸在碎砖上。穿素白旗袍的姑娘站在锈铁门旁,旗袍开衩处露出半截小腿,脚蹬双黑布鞋,手里托着巴掌大的青铜罗盘,指针正对着西北角的阴影疯狂打转。
“林婉儿,茅山派外围林家堂口。”她指尖划过罗盘边缘,青铜表面浮出北斗纹路,“小哥你眉心的马仙印晃得人眼疼,是陈门弟子吧?”
李明凑过去嗅了嗅:“小姐姐你喷了桃木香水?”他举着摄像机上下扫,“这罗盘比我奶的缝纫机还老吧?”
姑娘轻笑,罗盘突然发出蜂鸣,指针“当”地指向地面:“1966年的禁言阵,地下三尺有石棺。”她蹲下身,旗袍下摆沾了灰也不在意,指尖敲了敲地面,“小哥你俩刚才抹了牛眼泪吧?看见保卫科的无头鬼差了?”
我攥紧仙骨令,青铜令在掌心发烫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茅山派和你们北马仙门,”她指尖在地面画出太极图,“都闻得见冤魂味儿。”罗盘突然喷出银光,在地面映出“禁言”二字,“上个月我在镇图书馆查县志,看见有人用胡黄仙的符纸标了废厂位置——是你爷爷陈守义吧?”
李明突然指着地面:“柱儿!地板缝里有血渍!”他用鞋底蹭了蹭,砖缝里渗出的紫金色,和屠宰场血池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林婉儿的罗盘“当啷”落地,她掏出柄三寸桃木剑,剑鞘刻着桃花纹:“禁言阵用的是割舌鬼的血,”她抬头望向我,“1966年厂长私扣工资,七个上访工人被割舌灭口,埋在地基下当人柱,对吧?”
我摸出爷爷给的通灵玉简,玉简在“禁言”二字上发烫:“县志说保卫科张广林也失踪了,他是不是……”
“他是唯一没被灭口的,”林婉儿突然掀开旗袍开衩,露出绑在腿上的羊皮卷,“他逃到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