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抹了牛眼泪望去,二楼栏杆上坐着个灰影,手里抱着麻袋,脖子处空荡荡的,工牌在胸前泛着青光。镇魂铃与仙骨令同时发热,我看见他腰间挂着串钥匙,正是1966年保卫科的样式。
“张广林?”我掏出爷爷给的通灵玉简,“1966年七月十五,你和七位工友被厂长灭口,埋在宿舍地基下,对吗?”
灰影猛地转头,工牌上的“冤”字突然放大,他站起身,麻袋里掉出个工牌,正是王老二的。李明的摄像机红光映着灰影的动作,我这才看清,他每走一步,地面就浮现出“还我舌头”的血字。
“禁言阵!”我突然想起县志里的记载,“当年厂长割了你们的舌头,让你们无法申冤!”
灰影发出含混的嘶吼,声音像生锈的铁丝摩擦,他举起麻袋,里面露出半截断舌,舌尖还滴着血。李明突然惨叫,摄像机拍到灰影的手穿过他的肩膀,却在碰到我镇魂铃时发出“滋啦”声。
“李明别怕!”我甩出爷爷给的洗冤符,“这是禁言鬼差,当年被割舌后封在地基里,只能用动作申冤!”
符纸贴在鬼差眉心,他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,我看见他记忆里的画面:七个工友被绑在地基柱上,厂长拿着剪刀站在面前,保卫科的张广林想反抗,却被割断舌头,血滴在工牌上,形成永远擦不掉的“冤”字。
“他们的舌头被埋在锅炉房烟囱里!”我抓住李明就跑,“县志说烟囱是后来加盖的,就是为了镇住冤魂!”
锅炉房的铁门用红绳缠着,李明哆哆嗦嗦剪断绳子,手电筒光映着积灰的锅炉,烟囱底部有块活动砖,挪开后露出铁盒,里面是泛黄的账本,每一页都记着厂长私扣的工资,最后一页画着老槐树的年轮,树下跪着七个无头人。
“找到了!”我把账本揣进怀里,转身时看见鬼差站在门口,这次他的虚影清晰了些,工牌上的“冤”字变成了“谢”。李明的摄像机拍到他跪下磕头,然后化作光点融入我镇魂铃,铃心突然多了道暖流,像是有人在说“谢谢”。
回到老宅时,爷爷坐在神龛前包饺子,案板上的面团刻着胡黄仙族徽:“见到禁言鬼差了?”他突然问,“锅炉房的账本,是不是夹着张泛黄的工牌?”
我掏出账本,里面果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