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战梧抿抿唇,又补充了一句:“大儿子牺牲时,刚刚二十五岁。”
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中年丧妻。
具是人生大悲,摊上任意一件,都是致命打击。
老首长他……
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……
正在这时,院外响起一个年轻人的声音:“团长?”
夏天炎热,门开着,阮青雉透过门帘,看到一个新兵站在院子里。
沈战梧沉声开口:“进来吧。”
周月年抱着一个包裹走进来。
他很有礼貌,初到别人家里,没有乱瞟乱看,目不斜视,来到男人面前:“报告团长,这是二团长让我送过来的。”
沈战梧接过来,放在妻子身边。
阮青雉看着进来的新兵,忽而抿唇一笑,单手撑着脸:“你还记得我吗?”
周月年闻言抬眸,然后猛地一怔。
眼前的姑娘眉眼弯弯。
正是火车上请他们吃饭的军嫂!
“是你!”
“对啊!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阮青雉嗓音脆生生的甜。
周月年望着她,突然红了眼眶,喊了声:“嫂子……”
下面的话,他一时哽咽地说不出来。
怕团长看见自己流眼泪,立刻背过身,用掌根用力揉了揉酸胀的眼睛。
阮青雉笑容落下,赶紧起身过去:“你哭啦?”
“没有……”
周月年晃了晃脑袋:“我就是…就是看见嫂子了,感觉像看见亲人了一样……”
他话里还是染上了哭腔。
阮青雉拉着他坐下,帮他摘下军帽,放在旁边。
见他一脑门子的汗,又起身从洗手架上拿了毛巾过来,给他擦了擦。
她问道:“早上吃饭了吗?”
周月年垂着眼,抽噎地点点头:“吃过了……”
“那再吃点。”
这次没等阮青雉起身,一旁的沈战梧率先站起来:“你陪他吧,我来。”
男人到碗柜前,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,盛了粥和鸡汤,又装了个鸡腿,放在周月年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