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的夜空被染成妖异的青红色。红袖的本命狐火自三皇子府邸的地脉裂隙喷涌而出,火舌舔舐着鎏金殿瓦,将琉璃熔成赤红的浆液,顺着盘龙柱蜿蜒而下。守夜的侍卫刚要敲响警钟,喉间突然窜出青焰——他们的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恐惧,而是癫狂的喜悦,仿佛正在见证某种神圣仪式的开启。
\"陛下……万岁……\"
侍卫们的血肉在火中碳化,骨架却保持跪拜姿势。他们的颅骨内钻出青铜书虫,虫背上刻着\"周\"字,正疯狂啃食残留的脑髓。火焰掠过之处,地砖缝隙渗出粘稠的青铜汁液,汁液中浮沉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——正是当年被三皇子炼成活鼎的寒山弟子!
陆九霄踏着焚风跃上金銮殿顶,斩情刀劈开翻滚的火浪。通幽瞳刺痛难忍,他看见狐火深处立着道熟悉的虚影——红袖的残魂正以九尾为引,将整座皇子府炼成巨大的焚天符!
\"红袖!住手!\"
他的呼喊被热浪撕碎。红袖的虚影回首,狐瞳中淌下血泪:\"小郎君,这火……停不了了……\"
她突然扯开衣襟,心口处插着半截妖刀——正是当年自断的第九尾所化!刀身嗡鸣震颤,将狐火引向地脉最深处。整座皇城开始倾斜,金銮殿的龙椅轰然炸裂,露出下方深埋的青铜巨鼎——鼎耳拴着的锁链,竟连接着归墟之眼!
鼎中沸腾的不是铜汁,而是凝固的龙气。
三皇子的虚影从鼎心浮出,他的半张脸已被狐火焚毁,露出底下新生的螭吻鳞甲。当他的指尖触及鼎沿时,那些被炼化的寒山弟子魂魄突然尖啸着扑向红袖——
\"你以为烧了府邸就能破局?\"三皇子的声音混杂着鼎鸣,\"这金銮殿本就是最大的鼎器!\"
红袖的残魂不避不闪,任由魂魄穿透虚影。她的狐火突然暴涨,将袭来的怨灵尽数焚毁——每焚灭一道魂魄,火焰中就浮现出谢明远篡改的命格批注!
\"陛下可知……\"红袖染血的指尖轻点鼎身,\"当年您剜取青龙逆鳞时,妾身往鼎中添了什么?\"
鼎内突然传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。三皇子猛地低头,看见自己的虚影正被某种东西啃食——那是红袖用九尾妖血培育的噬心蛊,此刻正在吞噬鼎中的龙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