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长情的人,身上的气味都是他熟悉的。浓烈香气的造型喷雾下,长发依然有果木香。插入她黑发的指尖依然残留着同样的气味,就像澳岛的时日还近在昨日,一个晃神就能触摸到。
可是她又是个很长情的人。
会不会长情到仍旧还在意宋清柏。
谁知道呢。
谢之屿撑着自己起身,忽然烦躁地踱起步来。
京城这个时候已经供暖,室内很热,很燥。他不习惯,于是扯松领口,烦乱的情绪一股一股涌向胸腔。他甚至想以手扇风。
最终只是闭眼,手撑着额头用力按压眉心。
有电话进来。
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按灭。
过一会,又来一通。
落地京城不到两个小时,崔家手眼通天,已经察觉到他的动向。
第三通电话响他终于接起。
电话那头安静数秒,缓缓开口:“阿屿。”
还没几年,对方的声音居然显得苍老。
他不说话。
对方又说:“我听说你回京了,方便的话来家里坐坐吧。”
“不了。”他断然拒绝,“我回来不是为你们。”
那头叹了口气:“这些年的亏欠我们都在尽力弥补。”
如果不是崔家打通上下关系,在海域上等来的或许真是来接应陆坤的人。
谢之屿知道,却依然打断。
他冷淡地说:“多谢你弥补。”
“你兄长身体不好,如今已经强弩之末。只要你愿意回来,托举他的资源一样会托举你。”
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,谢之屿忽得低声笑了:“可我不需要。”
好不容易做回自己,他如今不想再当谁的附属品。
那头再度叹息,像是还要讲什么,最后只说了一句他像他母亲一样倔。
门忽得被人撞开,谢之屿在迟缓的情绪里突然抬眼,注意力落在门边跑得气喘的人身上。她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撑住门框,唇形微张。
“谢之屿。”
声音哑在嗓子眼,他还是从口型上分辨出这几个字。
按断电话,他快速过去:“慢慢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