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迸溅出来。
这把刀好锋利,同他记忆里磨断指节韧带的感觉完全不同。先是刺破柔软的血肉,而后力气被卡阻,坚硬的骨骼顽强地抵挡住利器继续突进。
那种感觉……
谢之屿蜷缩起手指。
他不想回忆。
“方便借一件衣服吗?”他侧头,问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的便衣。
因为上头交代,对方对他的态度还算友好。
两个便衣互相对视一眼:“可能不太合身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谢之屿很有耐心地说,“血太多了,看着吓人。”
他是孤身一人藏匿敌窝当线人的人,说出吓人二字未免违和。可他态度认真,以至于两名便衣不得不当回事。
最终借来一件黑色外套。
对谢之屿来说的确不合身,他随意披在身上。将染红半边的衬衣遮得七七八八,这才走出楼道。
住院部顶楼的灯光已经打开。
他看到吊兰在夜风里招扬。
而窗框后却空荡荡的,没有人。
医护人员之后,又有另一队脚步声趋近。谢之屿收回目光望过去,领头的他面熟,是李宽。
李宽上下扫了他一眼:“辛苦了。”
“答应我的事呢?”谢之屿直白地问。
“我正要和你讲这件事。”李宽说,“方便移步吗?”
李宽用词太客气。
方不方便他都得移步。
谢之屿垂下眉眼,手指在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。他太清楚其中的意思了。
太客气并非好事。
只有在对方做不到答应你的事,有愧于你的时候,才会在明明可以强硬的立场下展露出反常的态度。
“好。”
可是他无能为力。
等待他的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间,一张桌,一张椅子,和刺目的照明灯。
这种规格,像极了审讯室。
谢之屿笑笑,自然地坐在唯一那张椅子上。
“抱歉,因为你身份特殊。我们还是会对你展开详细调查。”李宽歉意地说,“不过你放心,只要调查清楚你与这些事的确无关,法律会还你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