贯,挨个写家书,要写的太多,尽量简短一些。
写了一封又一封,连罗五刘黑子等亲兵,他们曾在无极学堂旁听会写些字,也都提笔帮忙写,
不管写的字好坏,每句话都是士兵们最想对家人说的。
也许这真是最后的遗言。
当他蘸墨写下第一百七十三封“见字如晤“时,突然发现所有家书都在重复“勿念““珍重“的套话。砚台的墨汁用尽,却还有许多人的家书还未写,李逸只觉心中酸楚,在战争绞肉机前,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。
忙活半夜,
李逸他们写了几百封家书,装了好几袋。
还有许多士兵也想写封家书,李逸暂时顾不过来了。
他找到罗士信,这位白虎星正拿着匕首在兜鍪内侧刻正字,每一笔都代表着一个斩杀。
“罗兄,我没法这样待到天明,更不能等到明日让兄弟们再历经一次炼狱,再这般守,只怕死伤的人更多。”
罗士信刻好正字收起匕首,淡然道,“瓦罐难免井边破,将军难免阵上亡,当兵打仗,伤亡在所难免,义不理财慈不掌兵。”
“可不能再这样无谓的牺牲了,”
“你难道有什么好办法?”罗士信望着他,喜好干净的李逸,手上、身上,甚至脸上都还沾有墨渍。
李逸握紧拳头:“我要去见秦叔宝,现在。”
罗士信猛然站起身,明光甲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“你疯了?”
“我必须得做点什么。”
罗士信愣了下,然后摇头,“疯子,你比我还疯,我罗士信自诩胆大,但你比我还胆大。
那山下军营,可是敌营。
秦叔宝虽曾是我兄弟,但如今各为其主,你就不怕一过去就被人大卸八块或是射成刺猬?你如此年轻,就深得唐皇赏识,封侯爵官四品还赐紫金,就算郑军再怎么攻,伤亡再大,实在守不住点烽火召太子援军来,你根本不用冒险。”
“是,你说的是没错,但我没法看着这堡中的弟兄们一个个的倒下,他们也是父母的儿子,是妻子的丈夫,是儿女们的父亲,是弟弟妹妹们的兄长,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,我不能这样看着。”
罗士信长吐一口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