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这窝棚区,这二十文钱,却能买四个麦饼。
说是麦饼,其实是用麦麸,加上胡麻榨油剩下的麻糁、菜籽枯,掺一些高粱,粟米,碎碾为糜,做成的饼。
虽仅有五钱一个,但主要就是糠皮麦麸,高粱粟米只有一点点,麻糁菜枯也少。
这样的麦饼也只能骗骗肚皮。
拿到钱的女人们一个个对李逸感恩戴德,甚至下跪,这场面让李逸很难受。
其它老弱他也一人给了二十钱,就当是做点善事,他也没条件来这施粥。
刘黑子见状却是直皱眉,
“阿郎,我们得赶紧走了,要不然一会就走不掉了。”
曹延秀这时也变的有些紧张,丫头红绡更是早就一只手扯紧了李逸衣裳。
“快走吧,不该这样发钱的,这里全是饿急了的灾民,消息传开,弄不好能把人扒光了,快走。”
李逸也回过神来,自己确实有点大意了。
于是大家赶紧先撤。
好在刘黑子对这里也算熟悉,带着他们七拐八绕,很快绕了出来,一路上还看到不少人在往他们刚才呆的那片地方赶。
终于走出了难民窝棚区,
李逸感觉自己后背都湿了。
大意了。
牛高马大的刘黑子一路上牵着曹氏的手,这会也是长松口气,要是李逸在这出事,那他的饭碗也砸了。
一条官马大道,
把灾民的窝棚区分割开来,
路的这一边,是驿站,是店,是市集,是居民区,是文明和秩序。
而那一边,却是饥饿与黑暗与无序。
经历这个插曲,李逸也无心在三桥逗留,便带着几人径直回家。
几十里路,
李逸让红绡丫头骑马,他牵着。黑子也心疼这刚找的老婆,让曹氏骑骡子他牵着。
一路边走边聊,
曹氏倒是个挺大方的,红绡则是个闷嘴的葫芦,一路上不怎么开口。
“丫头,给我们唱个曲吧,”李逸笑道。
红绡不聊天,却愿意唱曲。
“阿郎想听什么?”她怯生生问。
“唱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