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找到一丝平日的神采。
“老赵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一种压抑的平静。
“伤你的人,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
“十倍,百倍。”
他直起身,目光扫过旁边忧心忡忡的军医和亲兵。
“用最好的药,找最好的大夫。”
“不惜一切代价。”
“他要是醒不过来……”
陆准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戾气。
“你们也不用醒了。”
军医和亲兵齐齐打了个寒颤,连忙躬身应是。
陆准最后看了一眼赵文辉,转身大步离开营房。
来到军营后,陆准掀开营帐的帘子,一股更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里面横七竖八躺满了人。
大多是都护府的士兵,身上缠着肮脏的、渗着血迹的布条。
断臂的,断腿的,头上包着厚厚一层纱布的,胸口起伏微弱的。
陆准出现后,呻吟声停了,哭泣声也顿住了。
他们护卫不利,恐怕辽王是来亲自训斥他们的。
所有能动的人,都挣扎着想要起身。
一名将军满脸愧疚地对陆准低头说道:“对不起殿下,是我们保护不利,这才……”
“不必多礼!”
陆准抬手,示意众人不必多礼。
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。
然后,在所有人惊愕、不解、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中。
陆准挺直的脊背,对着他们,深深地弯了下去。
他行了一个大礼。
一个亲王,对着一群底层的士兵,行了一个郑重无比的大礼。
营帐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“诸位将士。”
陆准直起身,沉重道:“昨夜工坊遇袭,全赖各位奋不顾身,浴血搏杀,才保住了工坊根基,救下了赵大人。”
“本王,代辽东百姓,也代我自己,谢过各位!”
他的声音清晰而郑重,回荡在安静的营房内。
一众士兵,此刻都瞪大了眼睛。
他们只是底层的兵卒,何曾受过如此礼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