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凌脸色如何变幻,他都保持着之前的语气,继续说道:“要牢牢记住,如果瞄准头部的子弹打偏了,只打中了脸颊或者耳朵,导致失效——”
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,如同敲击琴键般,依次点过徐凌的额头、脸颊和耳垂。
徐凌还没来得及挥开那只手,他坚硬的拇指已经先一步按在了她的锁骨之间。
“这里,锁骨中间。打断这里,即使没能切断颈椎,也能让对方瘫痪。”
是从他指尖传来的温度,还是肋骨的疼痛未消,徐凌一时竟动弹不得。
也就在那时,纪禹琛像是对着全体队员说话,却又像是刻意转过身,低声对着她补充了一句:“是啊,谁让某些人把这么关键的地方都暴露出来呢。”
这……好像不只是锁骨的问题……
徐凌只是皱紧了眉头,心里升起一种奇特的预感。
时间过得飞快。
当徐凌结束登山行军返回时,训练已经进行了九周。
他们离开了原本靠近海边的训练营,沿着一条艰苦卓绝的路线行进,途经各处山脉,完成了高强度的拉练。
战靴磨出了洞是常事,腿脚无力掉进沟渠也时有发生,但最终所有队员都坚持了下来,无一掉队,平安归来。
纪禹琛教官曾着重强调行军的意义:“所谓的‘敌后渗透’,只有不断地走,并且走得好,才能在紧急情况下顺利脱身。”
但徐凌每次听到这话,心里都暗暗憋着一股劲。
生活中需要逃避的事情已经够多了。
哼,等着吧……!
如果有一天要把这家伙揍得屁滚尿流,自己可不得好好练练这“逃跑”的本事吗……
徐凌抱着这种叛逆的想法,不管纪禹琛说什么,都只是撇撇嘴。
他们常常一整天都在没有路、没有标记的地方行进,还要翻越地势险峻的断崖。
路线狭窄难行,时间一长,双脚就会肿胀、起水泡,连走路都变得困难。
每到这时,纪禹琛总会在夜晚宿营时找到她,亲手帮她处理脚底的水泡。
他用针刺破水泡的动作毫不留情,但小心翼翼捏着她脚踝时的温度,却让徐凌恍惚间想起了某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