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明温抬起拳头,第三下砸在纪建同的嘴上。
一颗带血的臼齿飞出去,撞在墙上又弹到地上。
纪建同的嘴唇像破布一样裂开,再也说不出那些恶毒的咒骂,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。
纪明温看着这个曾经让他恐惧到骨子里的男人,此刻像条垂死的狗一样在自己身下挣扎,满脸是血,丑陋不堪。
他忽然发现,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强壮。
纪建同肿胀的眼皮下渗出浑浊的泪水,手指在地上抓挠,似乎想要求饶。
但纪明温没给他机会。
第四拳。
第五拳。
第六拳。
每一拳都裹挟着二十多年积压的恨意,每一拳都在击碎那个囚禁他的牢笼。
直到纪建同彻底瘫软下去,像一滩烂泥般不再动弹,纪明温才停手。
是啊,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怕的。
纪明温喘着粗气站起身,指关节已经血肉模糊,但奇怪的是,他感觉不到疼痛。
月光从窗外洒进来,照在纪建同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,也照在纪明温沾满血迹的手上。
他低垂着头,额前的褐色卷发凌乱地垂落,遮住了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紫色眼睛。
此刻,那双眼睛隐在发丝的阴影里,晦暗不明,像是蒙了一层阴翳。
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,将他的表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。
没有愤怒,没有激动,只有一种令人胆寒的,近乎机械的冷静。
当他俯身拽起纪建同的衣领时,黑框眼镜微微滑落,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。
纪明温居高临下地睨着他,忽然伸手搜他的身,从裤袋里摸出一把钥匙。
“东西你知道在哪里,去拿吧,今晚就离开。”
他将钥匙丢向母亲,落在她脚边。
她瘫坐在凌乱的床铺上,头发散乱,嘴角渗着血,领口的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,露出里面青紫的皮肤。
可她的眼神却出奇地冷静,甚至带着一丝麻木的漠然。
母亲低头看了看钥匙,又抬头看了看纪明温。
她的目光扫过儿子染血的指节、冰冷的表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