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虎寨的地势,是老天爷亲手铸的牢笼。
寨子盘踞在断龙崖上,三面峭壁,猿猴难攀,唯一的上山路被三道寨门卡死,每道门后都蹲着弓手,箭矢永远搭在弦上。
但最要命的,是那些藏在岩缝、树冠里的暗哨,神不知鬼不觉。
这些天来,有着源源不断的粮车运往恶虎寨,宁稷山附近有十几个村子,恶虎寨分批派人去“收债”,就能赚个盆满钵满。
最多十天的时间,所有村子都得把粮交上来,这些粮又能换作钱,钱能买来肉,兵器,酒,软甲,弓箭。
有了这些东西,恶虎寨只会越做越大。
鄂永推着独轮车走在窄道上,这条窄道像被斧头劈出来的,贴着悬崖蜿蜒而上,仅容一辆独轮车通过。
左侧是峭壁,右侧是百丈深崖,稍有不慎,连人带粮都会摔成肉泥。
临行之前,鄂永难得吃了一顿饱饭,敞开肚皮吃,几乎将整个清津村存着的肉全都吃完。
这些肉都是村民们自发送来的。
他们知道此去凶险,便尽自己所能。
说好听点,这顿饭是补充精力,不好听些,便和断头饭没什么区别。
想要以小搏大自然要兵行险招,鄂永自告奋勇作为靳时栖计划的首个棋子。
不成功便成仁。
他推着吱呀作响的独轮车,粗布衣衫被汗水浸透,紧贴在背上。
车上的麻袋鼓鼓囊囊,用草绳捆得结实。
他的目光不时扫过车底——靳时栖就藏在那里。
车底的暗格很窄,靳时栖蜷缩着身体,后背紧贴着木板。
他能闻到木头腐朽的味道,能感觉到每一次颠簸时,车轮碾过石子传来的震动。
他手中握着那把杀兔子的短刀,刀身冰凉。
车轮碾过碎石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树影里传来一声呼哨。
鄂永的手猛地攥紧车把,指节发白。
他继续低头往前走,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,可眼角余光已经瞥见岩缝里闪出的刀光。
“站住,你小子哪来的?”
有两个山匪跳出来,其中年长的山匪眯着眼睛,用刀尖挑开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