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反贼。
到处都在打仗,朝廷官府自顾不暇,也就放任这些山匪强盗的气焰愈盛。
饥荒年景,连老鼠都饿得皮包骨,可山匪不管这些。
前年秋收时,他们抢走了村里的一袋谷种,村长跪着求他们留下半把,却被山匪一脚踹进沟里,此后腰一直疼得要命,只能佝偻着身子走路。
去年更糟。
蝗虫过境后,连树皮都成了稀罕物,山匪再来时,村里实在拿不出东西,山匪便在村口连杀十人,挂在歪脖子树上七天七日,无人敢收尸。
若是今年还
村长只希望庄稼不会颗粒无收,到时候全村省吃俭用些,就能凑够给山匪的粮食。
但现在山神庙都已经塌了,清津村还能指望什么呢?
熬过了今年,明年又该要如何呢?
一场大雨救下了靳时栖,或许就是山神大人最后一次显灵了。
至于重修山神庙?
清津村村民连吃喝都是问题,更别提把人力物力放在别的事上。
深夜,靳时栖在稻草堆上翻了个身,干枯的草茎扎得他后背发痒。
翻来覆去,还是睡不着。
月光从破窗漏进来,在地上画出一道惨白的线,简顺慈就在一旁睡着,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靳时栖再次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腹部与手臂。
当初的疼痛绝对是真的,他甚至清楚记得骨裂时的痛感。
难道真的是山神庇佑?
清津村位于宁稷山,大山深处那座山神庙,就连村里资历最老的教书先生,都不记得究竟是何人何时所建。
因此,村民只能称呼山神庙里的神仙为宁稷山神。
连名号都不知道,又在如此偏远的地方,清津村很少提起这位山神。
直到大旱过后,村民走投无路,才尝试用献祭童男童女的歪点子,祈求苍天降雨。
靳时栖悄悄起身,赤脚踩在泥地上,冰凉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。
草帘被轻轻掀起,夜风灌进来,带着露水和枯叶的气息。
他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母亲,她的眉头还皱着,像是梦里也在发愁。
村道空荡荡的,月光